顿了顿,又道:“去找一套婢女的衣裳给我。” 云以为“自家小姐”是要去仙乐楼,也没多问,赶紧去自己房里拿了一套未穿过的来。 顾雪臣换好衣裳后,又叫轻云帮忙梳了一个极简单的发髻,这才出门去。 已经是下午,两人行至小花园,好巧不巧碰见正带着女儿出来放风筝的秦蓁,顾雪臣想要避开她已经来不及了。 一贯爱惹是生非的秦蓁打量着眼前穿得极素净,却更加招人的“狐狸精”,问:“三弟妹打扮成这样去哪儿?” 顾雪臣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方才过来时,听见二哥哥说打算去赵映蹴鞠,二嫂嫂可听说过这个人?” 秦蓁一听,立刻抱着女儿急匆匆走了。 轻云一脸惊讶,“小姐,赵映是谁?怎她一听就走了?”若换成平时,不讥讽几句才怪。 顾雪臣道:“是二哥哥最好的朋友。” 赵映有个妹妹,二哥哥小的时候总嚷嚷着要娶她回去,这事儿秦蓁没少跟她唠叨。 事急从权,只能牺牲二哥哥了。 马车早已停在角门处,两人上了马车,轻云正要吩咐马夫去潘楼街,就听“自家小姐”吩咐,“去张太丞医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张太丞医馆门口停下, 此刻馆内没什么人,几个伙计在整理药柜。 一头戴长及脚踝的雪色帷帽,身段玲珑妖娆,走路步子却跨得极大的女子进来。 伙计忙迎上前去,问:“娘子是买药还是瞧医?” 顾雪臣道:“有劳张女医帮忙瞧一瞧。” 张女医是张太丞夫人,是城中有名的妇科圣手,诊金极高。 伙计见来人虽是婢女装扮,可那衣裳料子也非等闲人家婢女能穿的,忙将顾雪臣迎入医馆内专门接待贵客的小阁子内。 只见一生得丰腴,气色极好的中年妇人正在那儿看医书,见她来,起身向她微微颔首。 正是张娘子。 待顾雪臣坐下后,她问:“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顾雪臣将手伸出来,正要说话,那种恶心感又来了,忙捂住嘴。 轻云忙补充,“我们家小姐两个月没来葵水,这几日还有些恶心干呕。” 张娘子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了三分猜测,将两根手指搭在那截肤光胜雪的纤细手腕上。片刻后,道:“恭喜娘子,娘子已有两个月身孕。” 她话音刚落,顾雪臣蹭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张娘子一听就不高兴了。 你可以质疑她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她的医术。 她瞧着眼前女子虽作婢女装扮,可只露出一截皓碗,就引人浮想翩翩的女子,猜想可能是大户人家里与主子有了苟且,珠胎暗结,却害怕被正室责难,所以才这样忧心。 若不然不可能放着府医不瞧,跑到她这里来。 她道:“若是娘子不想要,奴家可给娘子开一副堕胎药。孩子如今不过一团血,倒没什么痛楚。” “胡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轻云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这样晦气的话,呵斥道:“谁说我们不要!” 小姐自从小产过后,此事已经成了心结,如今有了身孕,那是天大的喜事。 张娘子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医德,她将孕中注意事项细细说了一遍后, 打量了一下眼前身段极其玲珑妖娆的“女子”,特地嘱咐,“切记,头三个月,万不可行房。” 几乎有些站不稳的顾雪臣问:“若是行房了,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吗?” 他们盼这个孩子盼了那么久,若真是因为行房没了,情何以堪。 张娘子道:“一回不打紧。” 他问:“若不只呢?” 张娘子好奇,“几回?” 顾雪臣只好道:“三回。” 一夜三回啊…… 张娘子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娘子可觉得哪里不适?” 他忙道:“小腹有些不舒服。” 张娘子又替他把了脉,片刻后,道:“目前胎像稳定,瞧不出什么问题来。我先给娘子开一些安胎药,若是回去后还是觉得不适,可再来就医。” 他松了一口气,交代,“要最好的安胎药!” 轻云忙从袖袋中摸出一张面值十贯钱的宝钞递上去。 原本还很不高兴的张娘子一瞧着面值十贯钱的宝钞,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奴家这就为娘子开方子抓药。” 待开好方子,她道:“我们店里新来了一些鹿茸,娘子可要买些回去?” 顾雪臣问:“买那些做什么?” 张娘子道:“补身健体。” 顾雪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冷冷拒绝,“他好得很,不用补!” 从张太丞医馆出来后,轻云特地去旁边卖果脯的铺子买了些酸梅,又见“自家小姐”自从上了马车后一直捂着脸,还以为自家小姐这是喜极而泣,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顾雪臣听到哭声,问:“你哭什么?” 她哽咽,“我为小姐高兴。” 自从上回小产后,小姐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时常一个人躲起来垂泪。后来为了能有个孩子,汤药一碗又一碗灌下去,可都没有半点儿动静。 顾雪臣闻言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小腹。 也许他们的孩子也不忍心见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散了,所以又回来找他们了。 也不知她知晓后会不会看在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