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偏始作俑者对此浑然不觉,还在关切的询问:“这里都红了,痛不痛啊?”
易梨伸手要去触碰时,只差大约毫厘的距离,她的手被捉住。
沈听肆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波澜:“我没事。”
这么一点点红算得了什么?但如果她要真继续碰下去,那就可能会真的有事了。
此刻已经没有了那初春该有的寒意,偏偏那人还完全不知这是为何。沈听肆在心底笑自己又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年轻人了,居然还会因为这不经意间的撩拨而感到煎熬,他垂眸将自己眼中的波澜都遮掩了个干净,移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好了?”
易梨嗯了声,她还在担心沈琤的脖子:“你真的没关系吗?”
沈听肆飞速答道:“时间不早了,看好了就抓紧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很多事。”
不等易梨再说,沈听肆率先往寝室走。
易梨在后面,心中还在懊恼,大概是这人看她动作粗鲁,这下不是真被自己吓着了吧?
但得益于沈琤的帮忙,她还真发现了这颗菩提树的不寻常之处,同时易梨也感到可惜。
她没有睡觉,而是去找到了在茶室的沈承昀。
“沈先生。”她极有礼貌地敲响了茶室的门,沈承昀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她的到来,反而示意易梨来坐。
他往易梨的后面看了眼,很快收回眼神。
“有事要问我?”
“那颗菩提树这么多年了,你们应该对它感情很深。”易梨点头,慢慢喝着沈承昀递来的茶。
沈承昀道:“自然,我从小就看着它。住持喜欢是佛家的顺应天意,便由着它自由生长,没有特地打理过。现在它刚巧在寺里要重新修缮的节骨眼上开始枯败,是我们的失职。那次你过来时碰巧听见僧人们说要挪树,也是我们商量了许久才有的决定。”
“这么大一颗古树,挪到哪里去?它现在不太经得起折腾,哪怕是挪出来,也可能无法存活。”易梨说。
“是。”沈承昀点头,“你已经去看过了。”
易梨轻缓地叹口气:“这两年南方的天气异常,慧市也在其中。雨水降下太多,夏季的气温又过高……慧山寺的这些植被不够合理化,通风不足,排水也是,我上去看了之后才发现,上面的树干都已经有腐化迹象,只剩下下面的树体还在苟延残喘。”
茶室陷入安静之中,只剩下静静的呼吸。
沈承昀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办法了。”
确实是,只不过这种办法对于寺庙里的人来说可能不太好接受。
易梨沉默,反倒是沈承昀像是松了口气般,忽然问了句:“你怎么上去的?”
“啊?有人送我、啊,不是,有人托着我上去看了眼。”易梨想起沈琤的臂膀,足够的坚实有力,最后她是完全放心地将自己的重要交由给这个人。
就是她还把他的脖子给……
“是很好的人吧?”沈承昀低头了然地笑了一笑,“我看他是很在意你的。”
想起来楚嘉嘉都误会沈琤是自己男朋友的话,易梨怕沈承昀也有同样的误会,连茶都不喝了,放下杯子就解释:“不是这样的,沈先生你误会了,他是我同事。”
“同事?”沈承昀的笑意更深,也不知道沈听肆平白无故多出一位同事会有什么想法。
“别紧张。”他说,“他人不错,今天早上很早就在帮厨。你公司的人,都很不错。”
易梨恭维了句:“大概姓沈的人都不错。”她也只碰见过一位不好的,沈听肆和沈承昀,从目前来看,在易梨心里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沈承昀但笑不语。
下午,一个小时的禅修课之后,所有人都被允许从今天开始勘测慧山寺的地形,这样才可以做出更好的适合慧山寺的景观设计。
因为上午沈承昀说过第一个难题是这可菩提树,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围聚在那两颗菩提树旁,而易梨已经在中午将所有都摸清楚。在找过沈承昀后,她更知道什么方案更加适合。
她觉得很遗憾,于是在所有人在外面看树的时候,她在房里认真的做模型。
上次和沈琤一起在菩提树下吃东西的时候,易梨觉得那树下很适合摆放一套石桌椅,所以她将这些加在了自己模型里。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易梨看完一套桌椅渐渐地粘合完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将桌椅在手机里拍了个特写。
乐怡过来叫她:“易总,去不去主殿?沈先生说现在可以过去测数据。”
“就来。”
而已经在外的沈琤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易梨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中午的时候表现的太奇怪让她看出来所以避着自己了?沈听肆不免陷入思考之中。
他确实是走的有点快了,是不是不太礼貌?按照这个易梨给他安上的身份,他怎么可以先金主而走?
沈听肆豁然开朗,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身份还不够融入,如果易梨能来,他非得——
“沈琤!”
“对不起。”
非得赶紧和她道个歉不可。
易梨一脸呆滞:“啊?”
沈听肆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听到易梨的声音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木着一张脸站在易梨的跟前,总感觉自己要是再开口就显得像个傻子。
易梨叫他的声音和方式,也是独此一份,所以沈听肆对易梨的声音反应的十分快。
“你要和我说什么?”易梨笑起来,她感受到了沈琤身上那不同与平常的气息,鲜少的捉弄人的心思升起来,“道的是什么歉?”
易梨基本上不会作弄人,她甚至连玩笑话都不知道怎么开,所以辛暮经常都会笑她是白长了一张明明可以恃美行凶的脸。
但在沈琤的面前情况又有些许的不同,她会想要多逗逗他。
沈听肆闷声走路,易梨跟在一边,嬉笑着重复问他一样的问题。
她分明看见,沈琤的耳根在自己的追问下渐渐开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