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煊站在御园门口,即便经历了太多疲惫不堪的事情打击,此刻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散乱,衣袖挽起,深色将他衬得气质清绝。 十月的寒风掠过。 他将搭在臂弯上的驼色羊绒大衣披上,神色难辨地对上御园的门卫,视线夹杂着雪意的冷漠傲然。 即便此刻所处的局势再狼狈。 他身上依旧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那是被君家从小养尊处优出来的优越感,还有天赋和实力自身带给他的底气。 御园的保镖被他周身的气质为之一震。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秦音。 对秦音哥哥这种敏感的身份更是不清楚。 于是言语间多了几分恭敬:“这位先生您稍等一下。” “我们需要先通知一下夫人。” 君司煊蹙眉,心间虽对秦音的关心快要溢出来了。 但,这御园却没那么好进,他也清楚。 于是便冷着脸点头。 矜贵的身影站在御园外等待。 在等待的空隙,手机铃声又喋喋不休地响起。 是君棠月打来的。 他知道棠棠已经脱离危险醒来了,这也是他能放心过来找秦音道歉的原因。 但他不知为何,看见棠棠的来电,只觉心头如一团湿润的浓云压下来。 让他烦躁不已。 七八个来电都被他故意忽略掉。 但很快,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居然是裴璟辞! 君司煊盯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眸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衬得他左眼睑下的一粒与秦音一模一样的泪痣更明显了几分。 他顿了顿,在第三个电话打进来时,按了接听键。 “司煊,你现在在哪里?” “棠棠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为什么你一个都不接?” “你不是最疼她的大哥吗?” “你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裴璟辞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难。 裴璟辞自从被认回裴家后,与君司煊结交得不错,是商业上的伙伴,更是以兄弟相称的好友。 裴璟辞跟秦音的过去君家人都并不清楚。 但裴璟辞在君家时向来对秦音关心备至,大家也默认他们俩是一对。 对于让秦音替棠棠嫁入墨家的事,一开始大家都故意瞒着裴璟辞。 恰好那段时间,裴璟辞出差迪拜。 也让君家人为此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个多月两人都没联系过。 裴璟辞一开口就是对君棠月的呵护备至。 这反差,让君司煊一顿,眉眼间瞬间呈现出一股寒凉疏离感。 他眉梢染怒,薄唇恰如其分地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裴璟辞,你不是在迪拜出差吗?” “怎么会出现在君棠月的病房?”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顿,神色复杂地扫过君棠月溃烂红肿的脸。 她孱弱地摔倒在地,蜷缩在房间角落处,眼泪珠子一滴滴漫出眼眶,惹人怜惜至极。 “璟辞哥,你别怪大哥,我过敏的事跟大哥没关系,更跟姐姐没关系……” “法庭的事,是我跟三哥不对,姐姐一时生气也情有可原,只要姐姐能消气,我的脸就算是毁……毁掉……” 君棠月越说,声音越小,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倒过去。 她刚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此刻又拔掉了氧气面罩蜷缩在病房角落不愿继续治疗。 整个人好似被遗弃的小兔,惊惧但又懂事善良得不愿牵连任何人。 裴璟辞皱眉看着这一幕,他本就不是个心肠冷硬的人,此刻更是忍不住泛起同情心。 “我怎么会在棠棠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我恰好经过,棠棠就要从这医院窗户跳下去了!” 裴璟辞最近接手一个医疗器械的项目,正代表裴家与市医院商谈。 他跟君家小姐走得近不算什么秘密。 院长便恰好提及一句。 裴璟辞好奇棠棠居然又进医院了,似乎距离上次住院也不远。 便抽空来看她一眼。 谁知,恰好看见君棠月摘了氧气面罩站在医院窗口前。 少女捏着手机,曾经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更是快看不出原样。 特别是额头,原本有疤痕的地方腐败溃烂,流出脓水…… 她身子孱弱苍白,好似下一瞬就要从窗口飘出去一般…… 他赶紧冲进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房间。 迅速将窗口关死,震惊地盯着君棠月:“棠棠,你的脸……” 谁知下一刻君棠月就捂住脸惊惧地往角落钻,口口声声喊着不关姐姐的事。 姐姐!! 君棠月的姐姐还能有谁? 又是秦音,她居然如此恶毒! 君司煊听到裴璟辞的描述,深峻的容色一冷,眼底还是忍不住漫出几分动容。 到底是亲妹妹。 他总不能真的不管君棠月。 “你……先替我照顾好她。”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君司煊站在御园门口。 在他眼中,御园门内是正在被世家千金欺负羞辱的亲妹妹秦音。 这种时候,小音一定很需要哥哥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