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人烟,无边无际的旷野杂草。
就这样无声地死去?
肌肉组织氧化腐烂,长满蛆虫,面目全非,没人认得出来,就这样无声地化成一堆残骸……
在对方只会刺一刀,并且不会分尸抛尸的幸运前提下。
看到对方似乎突然有了些许兴奋,龚柔韵脑海中的想法是,对方大概是为了享受在杀害生命前,感受来自脆弱生命的如泉涌般的恐惧。
龚柔韵就更加不由得对眼前的人感到不屑,像看臭虫一样地看着她眼中的自己。
龚柔韵索性闭上双眼,不希望再从她周围布满血丝的瞳孔里面看见自己会惊吓的神情。
几秒寂静过后,“别怕——”对方略带沙哑的嗓音。
龚柔韵咽了口水,缓缓睁开眼,看着十千。
看见对方举着一边手臂,邪魅得意的双眼,向她炫耀着手臂上的浅红色划痕,其中不断冒出膨胀而饱满圆润的血珠。
距离手臂咫尺的距离,龚柔韵呼吸到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她微微皱了眉,还是别过了脸。
其实只要龚柔韵自习多看一眼就能发现,在对方挽上衣物的手臂上,还有其余大大小小的红痕——伤口好后而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十千另一只手别好刀子,揉揉柔慕的头顶,撑着笑意地把她脸扭了过来,让龚柔韵直视着自己。
疯子!龚柔韵没想和面前的人过多的互动,脸上浮现了不悦的神色。
看着就在红线上的血珠子就要挂不住的时候,十千腾不出手,低头往上舔了舔,回味口腔中血液的甜美,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可能只在此刻,才能找到这张挂着笑意的脸与女性这个名词相关联的地方。
不过片刻,划痕里的血色又再次充盈浮现。
那些从她身体里涌出的液体,仿佛都是她的战利品,都是她的珍宝,她在像骑士一样虔诚地尽数将宝物呈献给她的公主,并试图揽获她的垂眸一笑。
十千捏着龚柔韵的下颌,居高临下,逼她看着自己,直视着自己的双眼,疯狂地在她眼眸中寻找自己的倒影。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啊!”每说一字手上的力度又更重一分。
“我明明都给你写了那么多信!!”
“看着我!!”
“你在怕什么呢?嗯?”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十千抱上去,与龚柔韵相拥,轻拍她的背,露出满足的笑容。
“别害怕!哦~~我不会伤害你的哦!别害怕别害怕!哈哈哈哈!!”不顾手上仍在涌动的血珠染上龚柔韵的浅色上衣,染出不规则的红色。或者说十千根本没想过这一点,只是用力环抱好身下的人,轻拍着她的背。
在龚柔韵背后,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十千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道结好了的痂,划出了新的一条裂痕。
可是疤痕没有弹性,不像完好的皮肤一样是柔软有韧性。
那重新结好了的疤,会不会跟之前不一样呢?
划开皮肤的时刻,十千的呼吸加重。
温热的血挂上不算厚重的衣料,和皮肤粘黏。
疯子。
“停下。”龚柔韵的声音冰冷。
“什么?”十千脸上的笑容重新绽放,看着龚柔韵。
“住手!”但语气多了不耐烦。
“像这样吗?”十千退一步,又试着往手上划了一道,比之前更重,也更深。
龚柔韵双眼紧闭,跟眼前的疯子根本无法沟通。
随着手上涌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整只手臂,甚至她整个半边的衣物,都已经被血浸得潮湿,十千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夸张放大。
“你看着我啊!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你看看我啊!”说完她瘫坐下去,放声大笑起来。
疯了。
暗红色的血泊越来越大,占据了整个视野,怎么办?眼里都是红色了,整个世界都是红色了,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躺在那里?他是不是也是也想就这样去死?
没有人吗?来人啊!
救救他啊!
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龚柔韵,椅子腿撞击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是挣扎得连同椅子一齐倒地。
十千看着倒在地上狼狈的龚柔韵,却开心得笑出了眼泪。
“是来救我吗?来救我啊!来救我吧!”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