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的时间呢,来得及的。”斯利普回头说道。
“你不是说如果出现幻觉后不能及时解毒,人就会变成疯子吗?”汉斯说。
“对啊,可是如果能及时解毒,就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后遗症都不会留下的。”斯利普欢快地说。
“我以为你说的‘及时’是很短的时间。”
“三四天还算长吗?”斯利普挑衅地扬扬眉毛。
反正现在他们只能跟着他,寻求他的帮助。
想到这一点,他的态度就嚣张起来。
“斯利普先生刚才一定是担心我们不把中毒这事放在心上,才夸张了一些,他是好心,是不是,斯利普先生?”
“完全正确,这位肥……非常美丽的女士。”斯利普冲南希点点头。
南希被这句恭维话恭维得很快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响,就像马喷响鼻。
独角兽优雅又慵懒地迈着步子拉车,心情也不错。
不用全力狂奔,这实在值得高兴。不过它没有喷响鼻,因为它知道汉斯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于是,独角兽沉默地快乐着。
他们往森林深处走去。太阳的光线不再刺眼,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天就要黑了。
比正午时分柔和了许多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树上的苹果红火地挂在枝头,漂亮又致命——漂亮而不致命,但至少足够危险。
布莱克小姐看着树上的苹果,看着这些充满魅力的诱惑,它们表面都镀上了金色的阳光。
她微微眯起眼睛。
苹果。
数千年前,还住在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在撒旦的诱惑下吃了树上的果子,被赶出了伊甸园,从此开启了人类在地球上几千年的流浪。
人们从一处迁徙到另一处,不断寻找着心中的家园。
有的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所以一生都在漂泊;有的人不愿继续找下去,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定居下来。
但不论是谁都曾经或正在感受到孤独,这孤独也许正是源于对自身命运的感知——伊甸园是再也回不去了,每个人都将孤独地死去,无一例外,无处可逃。
布莱克小姐叹了口气,她肩膀上塔利亚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了,她挺了挺身子,把塔利亚抱得更紧了些。
斯黛拉朝她们看了一眼,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又蔫蔫地躺下了。
她虽然不知道布莱克小姐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她那样子,大概是又沉浸在自己伤感又浪漫的小世界里去了。
她的腰还是很痛,分不出额外的精力去倾听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念叨些文艺的话。
恢复了平躺的姿势之后,腰部受到的压力变小,不那么疼了。斯黛拉长舒一口气,头枕着胳膊看天。
天空很蓝,蓝得可爱,云像棉花糖一样松软,缓慢地移动着。
斯黛拉的眼皮开始发酸,困意潮水般涌来。
她的视线逐渐下移,天空和云朵被低垂的眼皮阻隔,苹果树转而映入眼帘。
在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树上漂亮的苹果,红彤彤的,每个苹果都像装满了蜂蜜,一口咬下去,果肉多汁又甘甜。
多好的苹果啊,可惜有毒。
虽然有毒,但是,多好的苹果啊。
沉入梦乡之前,斯黛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