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山村上空烟雾缭绕,四周安静极了。
宋九月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了,主要是因为这里没有手机可以玩,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就都早早睡下,天刚微微亮就醒了。
陈老汉家的厨房,算不上厨房就是个烧饭的。里面就是一个普通的灶台,旁边码了一大摞柴火。后面有张矮小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陶罐,陶罐里只有一张猪皮,不知道用了多久。炒菜的时候拿过来往锅了抹上一遍,就算是放油了,原主家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陈老汉家也不穷啊,人口虽多,但陈三青是个勤劳能干的,不至于穷到拿猪皮当油用。应该是自从陈三青走后,陈老太为了省钱才这样的。好在这边的菜大部分都是煮煮就吃,很少炒菜。
陶罐旁边有一包干香蕉叶包起来的盐,嗯,很粗的粗盐,也没两粒了。可以省油,盐是万万省不了的,得找个时间去采买些盐回来。还有一个菜篮子,装着刚洗的野菜还有几个果子。再后面就一家用的碗了,各式各样的,有些还破了口子。
“阿月,家里好像没有盐了,你去隔壁张家婶子借些。明儿赶集咱再去买点还给人家。”陈老太对宋九月喊道。
“晓得了,我这就去。”回过话后宋九月便往张婶家种走去。
“张婶,有人在家吗?我来借点盐,我进来了哦。”
宋九月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她轻轻推门而进,门没锁,应该有人在家的。一进来就觉着气氛不太对,宋九月就想要退出去。
“咦,是阿月啊,你等一下,婶子给你拿盐。”
有一妇人探出头来,看到宋九月,一脸惊奇,不是找不到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想到这急忙小跑去厨房拿盐,她要好好问问情况。
没一会,张婶便拿着盐走了出来。一走出来就拉着宋九月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宋九月的脸,把她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一脸好奇地将东西递过去嘴里说道“喏,盐给你。你不是失足掉河了吗?我也去找了呢,都没找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都瘦了许多。”劈里啪啦问了一堆。
宋九月招架不住张婶的攻势,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待张婶的八卦之心得到满足后才放宋九月离开。
宋九月带着几个孩子把饭吃了后,便在屋子里收拾物件顺带擦拭床。几个孩子突然没了爹,阿娘还失踪了,一下子没人管,屋子乱糟糟的,还落了好多灰。孩子们很听话,不让她插手,让她多休息,坐着指挥就行。
就这样边收拾边等陈三喜过来签文书。
没多久,陈三喜带着三两好友和老村长上门了。
“咚……咚……咚”
陈三喜朝门内大喊道:“五叔,五婶,是我,三喜啊,我过来了。”
陈明简听到敲门声响,跑过来开门。
陈三喜朝陈明简笑道:“是明简啊,吃了吗?你阿爷在家的吧?”
陈明简点点头回道:“在的,在里屋。”
陈三喜领着人走进屋子,边走边朝陈老汉说道:“五叔,你看一下,这是昨天拟的文书。老族长身体告病,今天就只有老村长过来,反正昨天也已经拟的差不多,就差按手印了。”说完作势把文书递给陈老汉。
陈老汉扭头看向老村长说道:“不用看了,我相信老村长。”又猛抽了一口烟,无所谓道“又不识字的,有什么好看,念过一遍,我听听就可以了。”
老村长拿过文书念完,看向众人,没有人有异议。
“那咱按手印?”陈三喜拿过文书,看向陈老汉讨好道。
“等一下!”宋九月喊了一声,走了进来。
“我看一下。”宋九月说完就要拿过来看。
陈三喜下意识手一缩,笑骂道:“你识字吗你就看,看又看不懂的,有啥子好看的,这种事什么时候需要女人家家来决定的。”
宋九月看他这样,越发怀疑,厉声回道:“我就要看看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这文书不会有鬼吧。”
“你胡乱说什么!!说到底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陈三喜气道,将文书一把摔到桌上。
宋九月快步上前,拿起文书,快速扫过全部内容。一下子看出了猫腻,里面通篇都跟村长念的一样。不一样的是通篇都写的是送,而村长读的却是借。一字之差,内容却千差万别。
宋九月脑子快速乱转,原主不识字,要怎么开口才对,才不会让人怀疑。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她可不想被人用火烧,被折磨。宋九月灵光一闪,有了把握。
“不对,这个是送字吧,不是借字,是不是写错了?”宋九月直勾勾看向陈三喜。又转头看向陈老汉,将文书递给陈老汉“阿爹,这两个字我识得的,跟送子觀音廟上的送字一模一样的。”
陈老汉看过后直点头,而后疑惑看向老村长,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活了那么大岁数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面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老村长被他盯得羞愧不已,低过头不敢回应陈老汉。
宋九月见陈老汉没开口说话,就往陈老太身旁走去,拿给陈老太看,“阿娘,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陈老太端起文书,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急忙喊道:“对对对,一模一样,三喜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陈三喜乍然,怎么出了这个披露,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咬紧后槽牙恨恨说道:“就是送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这十几天忙里忙外的,图啥?要点补偿怎么了?再说了,你们又种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我,我还能照顾照顾你们。”
陈老汉震惊不已,这混账东西,用手指着陈三喜,嘴里喊着“你……你……混账”竟一时说不出话。
老村长缩起身体,眼观鼻鼻观心,脸都丢光了,别看我就当我不存在吧。
陈三喜不以为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是没办法了,好在他今天带人了。走上前,抚着陈老汉的后背给他顺气,嘴里说着:“五叔,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老头子生了好几个儿子,这地分一分,到我手里就没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