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徽跟着江婶儿看了几块典型的水稻田,对山寨里水稻的种植情况有了一定了解。天色也不早了,天上也蓄起了乌云,只怕晚上又将有雨。许清徽便跟江婶儿一起回了偏堂。
待回到偏堂,天已经全黑了。向江婶儿道谢后,许清徽便独自回房间。
还未进去,便看见屋里已经点上了灯。一推开门便看见坐在窗边、右手拿着一卷书在读的沈怀川。沈怀川已换了一身新的素衣,遮住了身上的伤。此时无风,窗边烛火宁稳的光打在沈怀川的脸上、身上,晕出一层模糊的光圈。他面容平静,似仙人误入凡间。
然后这个这个仙人收起书、站了起来,看向她吐出碎玉般的字。
“回来了。”
许清徽感觉,手上那圈因为被沈怀川抓得过紧而还没能完全褪去的红,仿佛又烧了起来。
“昨日多谢许姑娘照顾。有冒犯之处,沈某在此向姑娘道歉了。”
“你的手臂,还好吗?”
“承蒙姑娘料理,恢复得很好。”
“其他伤呢?”
“也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许清徽安心了一些。
二人一时无话。
“昨日谎称姑娘是我夫人,实属事发突然,事急从权。”
“无事,我明白。”许清徽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今夜还需委屈姑娘,再与我同室一晚。”沈怀川表示他已将自己的东西都挪到了屏风后,以与许清徽隔开空间,并且床铺上已为许清徽换好了新的被褥。而后退出了房间,留给了许清徽洗漱的时间。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沈怀川才回来,许清徽也已洗漱完毕。
沈怀川告知许清徽,他们明日上午同贺善等人辞别之后,便可下山。
“你今日出门,便是处理这件事了吗?”
“嗯。可以算是。”
许清徽也没有深究,毕竟本就不熟,别人自有他的事情,不适宜问太多,过界。
许清徽沉吟了片刻,如果明日不跟沈怀川下山,那她不知道要将在这山贼寨子里待到何年何月了。如果明日便要下山的话,山上水稻田的建议,她今晚就必须整理出来,明日交给贺善或者谢昀。
许清徽细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同沈怀川说了。一方面是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同在一个屋檐下,她的行为也不可能避得开沈怀川;二是多个人多份建议,何况这人是沈怀川,以沈怀川的能力,应当能提出很好的建议,当然,若沈怀川不愿多管闲事,也没关系。
许清徽是个行动派,想通了便同沈怀川说了,然后出去找江婶儿借了笔墨纸砚。
许清徽很快就回来了,将东西铺在了桌子上。
提笔却突然蒙了,她不会写这个朝代的字啊!
“他们是山贼,绑了你。你为何还会这番帮他们?”沈怀川看着许清徽的行动,有些不解。
“若是有得选,谁想做山贼。”许清徽不假思索地回应,手中不停,将清水倒入砚台后开始研磨,“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各为其谋。”
“他们图粮食与药材,我图我心安。”
沈怀川有点讶异。
只听许清徽接着说道:
“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沈公子能帮我。”
“但说无妨。”
“需劳烦沈公子,稍后记下我们讨论的对策。”
沈怀川没有拒绝,但望向许清徽的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因为,我不识字。”许清徽露出尴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