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睡不着。”
壮汉:“睡不着啊,外面冷,小姐别站在这。”
“带、我回去······”
九黛额前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一字一顿道:“一夜了,不会、有事。”
“不行。”壮汉一口否决。
很久,九黛没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把自己蜷缩在一角。
“族长,我们希望你好好活着。”一向不多话的壮汉主动开口,也不再称呼她为小姐。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悄然发生改变。
“我知道。”九黛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声音闷闷的。
姚族需要她,需要她长大,没有多少时间来等她慢慢成长,九黛从小被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虽然十六岁了,骨子里仍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心思都写在脸上。
壮汉一时间有些感慨,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陪着这个年轻的小族长一点点变成能独当一面的人。
壮汉见另一人出去许久还未回来,心下有些不安,转头对九黛嘱咐道:“呆在这,好好的,别动。”
九黛一直等至晌午仍为见一人回来,九黛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地出去,喃喃道:“不会、出事、叔,叔······?”
九黛渐渐地红了眼眶,无助地四处寻找着,她看见了她最不愿看见的一幕。
地上趴着一具尸体,圆睁着一双眼睛,目光死死落在一个方向,琉峰山的峰顶,那里埋藏了他们所有的亲人,是家的方向。
是让她等在原地的壮汉。
九黛也趴在地上,随着壮汉看向的方向看去,低语道:“真好、回家。”
大堂之上,一离炎国人来回擦拭剑身不紧不慢道:“九黛在哪里?”
一最先出去寻找吃食的壮汉此刻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气喘吁吁道:“不知道,我就一临阵脱逃的软蛋而已。”
“说实话,不要骗我。”那离炎国人冷着脸,剑身已被擦得铮亮。
被按压在地上的壮汉嘴里啐着血:“你要听什么实话?我是实在不知道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不若你讲给我听,我重复给你。”
“嘴硬!”离炎国人一剑刺向壮汉胸腔,用力搅动,搅得壮汉肋骨,五脏六腑生疼。
离炎国人满意地看着壮汉痛苦的声色,低头在壮汉耳边低语:“告诉我,放你一命,说不定心情好也会复活一人。”
“不要瞒着我,我们会知道的,毕竟我不介意顺着发现你的地方一寸一寸找过去。”
在听见可以复活一人的那句话时,壮汉愣住了,至亲的诱惑,任谁都会心动。
“考虑一下吧,但我建议是在我找到九黛之前,不然,就可惜了。”那离炎国狡黠地一笑,“把他带下去吧,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我。”
少女无助地站在风中,寒风将衣袖吹得猎猎作响,她走向躺在地上的尸体,吃力地一点点地挪动尸体,咬字不清道:“叔、叔,回家。”
姚氏一直有个习俗,凡是横死之人,都会水葬,随着水流淡却生前所遭受的痛苦。
待九黛完成这些后,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九黛迅速藏身于灌木丛中,不敢出声。
“!!!”九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马背上的一人竟是护送她的另一名壮汉。
怎么会?九黛心中一阵痛楚,泪水盈满了眼眶,白玉般的手紧紧攥成一团。
不可能!叔不会!他可是叔啊。三叔身死,二叔如今要背叛,整个姚氏?
壮汉凑近离炎国人低语几声,很快,马匹朝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九黛见众人走远,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再也支撑不住,九黛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猝不及防,一支冰冷的箭矢破风而至,几乎擦着九黛的脸颊狠狠钉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