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了很久，当中意识迷糊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的，等我意识更清醒一点的时候背上的疼痛更剧烈了。”珠黎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套递给百雉，呢子大衣的口袋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然后把穿在里面的毛衣卷了上去，露出了背上被缝合的伤疤，“真的太痛了，我就手脚并用地跑出去了——样子肯定不太雅观，但是那个时候校门外的街道又回来了。毕竟是工作日，路上的行人也很少。那作为一个已经受了伤的人肯定不管了啊，拉住一个行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就有了你从门卫大爷那里听到的传言。”说着她把毛衣放下来，丝毫不顾及百雉一脸困惑，拿过呢子大衣重新穿了起来。
蔻蔻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那个会移动的黑雾就是祸灵，那个金属圆盘大概率是‘渠’，整个祸乱之地只能进不能出，类似于一种运作模式奇异的结界——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应该没有那个方面的知识。”百雉看着珠黎像个没心没肺的没事人，语气有些淡漠。
“说到奇怪的结界，学校的结界不就挺奇怪的吗？像那个什么……啊——‘无意义的辞藻堆砌’。”
“什么意思？”上一秒还在因为珠黎过去的遭遇难过不已的蔻蔻，现在情绪直接被珠黎带跑了。
“外强中干——我记得答论述题的时候不是有一种说法是‘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要把空填满’吗？看上去空是满的，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得分点，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学校里一直出乱子，所谓‘限制了恶魔召唤’的保护措施，对段位高的人恐怕一点用都没有。”
“你是怎么发现的？”蔻蔻不解：明明都是从岛外来的普通人……
“你知不知道那个，我考试的时候碰到一个考生被恶魔附身了——事情闹好大，考试直接中断赶在考试周以后重考……”珠黎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突然就对这个‘防御网’产生了好奇，跑考场的时候就稍微研究了一下。”说着，她吐了一下舌头。
“而且还那么刚巧老公就是这方面的顾问……”百雉随口打岔。
“你在考试的时候……碰到了恶魔？”蔻蔻若有所思地问。
“附在考生身上的，据说在他的衣服里写着大量符文。不知道是谁怀着什么样的想法那么做的……”珠黎摊摊手。
“附在考生的身上……带进考场的？”蔻蔻似乎陷入了危险的沉思。
“属于‘本体召唤’了吧？”百雉低垂下眼帘，“把人的身体视为召唤的场地可是禁术，要被发现是谁干的可不得了。”
“所以我说‘对段位高的人恐怕一点用都没有’啊，防君子不防小人啊……”珠黎仿佛自顾自地感慨，“你没去行政楼吗？那里应该会留下更多东西来着……”
“嗯……”看到珠黎转身要走，蔻蔻忙跟了上去，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自己也不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那里。”百雉忍不住吐槽。
“学生嘛……想到学校肯定先想到教学楼啰，哪个学生会没事一直跑行政楼的？”
行政楼的位置在校门的边上，建筑裂纹的缝隙里长着某些看起来死了的植物。
“啊……就是这里了……”珠黎像一个导游一样领着两个人走进一间门被破坏的多媒体教室，“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黑板上怪异的文字被留下了，像烙铁一样烧出一圈糊边，地面上的血字混乱不清，一把消防斧静静地躺在那里。
“唔！”百雉突然捂着头靠在墙壁上。
珠黎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严肃。
这里的能量，还没有完全散去。
“百雉你要觉得难受的话就待在门口吧。”珠黎歪歪头。
“不……没事……只是意识受到了一些影响……”
蔻蔻倒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尽管如此，她的面色变得阴沉：“所以，珠黎，你是有在祸乱之地的记忆的吧？”
“有啊，当然有啊。”
“那你……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啊……”珠黎耸耸肩，“反正按照目前的安排——一旦我失控了百雉就会来砍死我啊。”她倒是一脸轻松。
百雉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蔻蔻则是一脸不可思议。
“冬寻把你放在那里，一定交代过什么吧？”珠黎看着百雉那双五味杂陈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狡黠，“你，还有夕泉，多多少少都起到这个作用——真狡猾啊，冬寻可是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好家伙，这是在搞双盲实验吗？”珠黎挠挠头。
百雉的背脊发凉：原来，她已经发现了……
“不……夕泉那里的事情……我不知道……”百雉的声音变得结巴。
“我知道——所以我说，这简直都有点双盲实验那味儿了——冬寻肯定向你们双方都做了交代，但是你们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受到了交代，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好绕！”
“但是……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蔻蔻声音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难过。
“蔻蔻，你应该知道，哪怕是四大家族旗下灵力强大的外勤人员，也不一定每一次进入祸乱之地还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灵力低微的普通人，除了记录在案的失忆幸存者，其他无不例外消失或者极化——其实，我也不例外……”
“等等，把你的情况直接说给别人听真的没有问题吗？”百雉试图叫停。
“没事，既然冬寻能做出这样的安排，那她一定已经算计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包括我现在的行为，都在她的算计当中。”
于是百雉不再说什么。
“也就是说……你……”蔻蔻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啊，对，我距离变成怪物也仅仅几步之遥。但是很奇怪，按照目前的记载，离开了祸乱之地的极化基本上在一个月左右就完成了——我却一直都没有，失去理智……”珠黎看着自己的手，“有的时候，这只手会发生其妙的变化，身体的感觉和力量也是……可是我可以控制它们，直到冬寻来找我。”
“她来……找你？”
“原本是要杀死我的，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感觉我已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