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冰。”
“……”
“半泵糖浆。”
“……”
“加果冻和脆波波。”
“……”
“要挂壁花纹,还要那个会冒烟的特效。”
“……”
“你问问他们还有没有之前活动没送完的松鼠发圈……”
“我会出去顺便连晚饭一起买了,全部我报销所以你别提要求了。”
“……也行。”
百雉在第二次下课后找到了珠黎的教室,把按照珠黎的要求加了料的饮料和发圈递了过去:“我怕你会撑不下去。”
“谢谢你。”珠黎毫不掩饰地乐开了花儿,收下了饮料和发圈,“晚上吃什么?”
“你猜吧,猜对了我就告诉你。”百雉一脸坏笑地转身离开教室。
发圈很丑,看得出来商家是像做一个很可爱的东西,奈何设计成本放在那里。
珠黎有点神游,用手把发圈撑成一个三角形,其实她并不想使用,只是看着发呆。
“你还会把头发绑起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把头发绑起来。”坐在她身边的雾铃趴在桌子上看她,下午的课真的很好睡。
“实验室里要求必须把长头发绑起来。”不过她还是会做一些处理,从发型上挡住脖子上奇怪的部分。
“呼?我也想看看你把头发绑起来的样子啊……”
好不容易撑过了下午三节本来就很催眠的课,珠黎高高兴兴地回到实验室。
“到底发生什么了?”门一关,百雉立马严肃地问。
“噢,这个啊……”珠黎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条极其不自然的深色影子。
她的影子也不是一直都是这个颜色的——是在百雉问完话之后,就像被调节了明暗关系一样,花了几秒逐渐变暗了。那条影子实在太暗了,仿佛被投射的地方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接着,影子像某种被煮沸的粘稠液体一样冒起了泡。
百雉瞪大了眼睛,从影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灰黑色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粗略来看这仿佛是一个佝偻着的人,黑色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大部分脸庞,因此看不见五官;身上似乎穿着衣服,但那应该只是身体上的花纹:原本的四肢和从腰上多出来的一对手臂颀长得过分,支撑整个身体像蜘蛛一样站在珠黎的影子上。
“你是……”百雉从喉咙深处发出沧桑的声音,破碎重叠的记忆试图拼接,却始终无法拼接到正确的位置上。
“她叫银茶,你认识她吗?”
“咳……咳……”百雉猛地蹲在地上,喉咙里仿佛有发丝般艰难地咳嗽。
“哎呀……”珠黎显然没有想到百雉的反应会那么大,忙上前跪在她身边抚摸她的背
【…………………………】
实验室里回荡起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不是……我……”百雉大口地喘着气。
“你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珠黎一边设法让她顺气一边小声问。
“你缺血是因为一直在重组她的理智,你……”百雉涨红了眼看着她。
“呀……我是真不应该在吃饭前让你看到这个……”
百雉深深地、深深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我只能听到一些零星的词语,她说她见过我,但是我……”百雉又凝视了那个生物半晌,最终艰难地摇了摇头。
“无所谓啦,这种事……”
【…………………………】
于是珠黎的声音变得冷酷和玩味起来;“是的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后来丹霞夫人成功了,那个人被推上了祭坛,变成了这里的人口耳相传的故事,那场事故的名字叫——红莲之乱。”语毕,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那个生物像墨水一般融化了,重新汇聚进珠黎的影子里,然后影子的颜色逐渐变浅,直到近乎于无。
百雉坐到她的椅子上,开始若无其事地处理打包回来的吃食。
“你还好吧?”珠黎小心翼翼地问。
“嗯,没事。”
“真的哦?”
“嗯。”
“你要是想哭也行,反正这里就我们俩……”
“你才要哭咧。”她把锡纸包着的菜放在架子上,点燃固体酒精加热。
“你打包他们还送你一个架子?……你还买了一个微波炉?什么时候的事情?”
“它在这里很久了。”她把盒饭放进微波炉,翻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白眼。
一切准备就绪,珠黎刚坐下来吃了两口饭,门就被礼貌地响了三声。
珠黎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第二组三声的时候,百雉站起来开门。
“你……”一打开门,百雉的眼睛就警觉地眯了起来。
“怎么了?”珠黎意识到百雉的气场不对了,忙站起来,用面巾纸擦擦嘴,来到她身边。
门外站着一个像金牌销售一样的假人——这是珠黎的感觉。
实则此人的气质令人感到害怕,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西装礼貌地微笑,自信得体中夹杂着一丝不近人情。
百雉本能地对他感到反感。
“呦,这又是替哪位大人物来的?”珠黎打趣地问。
“您好,您就是珠黎小姐吧?我叫疏研,首先希望为中午的事情向珠黎小姐道个歉,作为岛的外人,在岛上因为某些人的恶意有了不好的体验,对此我们深表遗憾。”他很礼貌,非常礼貌。
“哈——欠。”珠黎听到一半就开始打哈欠,哈欠很大,非常大。
“而我此次前来,是受朱雀家族的委托邀请你移步至指定地点,有事相谈。”
委托?
附庸替正主办事在明面上说的是“委托”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百雉皱起眉头。
“恐怕不行。”
“是家主的意思吗?”
“这我不便多说。”
珠黎一边回味着刚才的那个哈欠,一边轻轻拍了拍百雉的肩膀,于是后者也不再说什么,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