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面,他可以带岁岁出国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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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效率很高,他动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上了艾德文医生。
那边也没有过多犹豫,安排好手边事后即刻启程。
医院里,祁颂久久没有等来司珩,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可一直没出现在病房里,不会心大得跑去上班了吧?
祁颂沉着脸去了司珩的办公室,还好没在里面看到人。
当他下楼时,看到了司珩在和祁蕴说话。
原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来医院看妹妹,而是回家了。
怒火瞬间从胸口燃起,祁颂想都没想直接上去扬手给了司珩一拳。
顾及到他们在医院,祁颂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你当初怎么和我们家保证的,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她吗?”
“现在知道来了?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她回家是不是因为你,你凭什么让她伤心!”
结合着司珩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的行为,祁颂怀疑,又拽上他的领子,“你特么不会出轨了吧?”
司珩:“我绝对不会背叛她,婚前协议签过了,如果我有一分一毫的背叛行为,她可以自行决定婚姻关系,并且我的所有财产归于她。”
祁颂松开他的衣领。
其实他知道那天的意外和司珩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害怕,他怕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祁颂:“那你说是为什么!”
祁蕴上前拉开两人。
她叹息道:“算了,岁岁没说,说明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小颂别问了。”
祁蕴从包里拿出两个平安符,递给他们。
“岁岁明天手术,如果不知道做什么,替她祈福吧。”
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外面的人除了焦急地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司珩垂着视线盯着地面,手心里的平安符已经被他攥得变形了。
手术还在进行中,有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司珩的身体紧绷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病人现在处于半休克状态,她的手术复杂情况远超想象,接下来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医院四周的吵闹声再与他们无关。
手术床上躺着的人,面色已经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艾德文医生对旁边的人点点头,他们即将投入接下来这场艰难的战斗中。
几日之后。
窗外花坛被冰雪覆盖,东黎市的第一场雪还没融化,第二场雪又开始下了。
风雪漫卷,人间又要有多少家庭将在雪中破碎呢。
这个冬天,上天没有眷顾温家。
明亮的病房寂静万分,只有仪器运转轻微震动的声音。
病床上的少女整张脸苍白无比,像是失去了生命力,面上的氧气罩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她已经沉睡了四天了。
什么时候会醒来,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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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珩曾救过很多人,却对病床上长日不醒的妻子无能为力。
艾德文医生替他们从死神面前抢回了一条命。
如果还要有人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
隆冬这场雪,比以往都更加猛烈,或许是对他们的考验。
司珩独自驱车来到南禅寺下,她曾经说过她相信奇迹,他信她。
从前,他从不信这世间会有神明,不然何至那么多苦难之人。然而此刻,他愿以此身,换得神明垂怜。
漫天阴霾般的大雪笼罩着山头,寒风如利刃般冷冽。
九十九级台阶下,他只有一个想法。
今日他愿做神明一日信徒,祈愿,以吾命换吾妻。
山路淹没在雪中,台阶湿滑,厚厚的雪层漫过他的膝盖。
司珩手掌合十,举过头顶,到面部再到胸前,接着他俯身跪下,虔诚叩首,一拜,再拜,三拜,每一次跪拜他都将心中所愿说与神明。
他怕自己走得太快不够诚心,又怕磕头太轻神明听不见他所想。
因此他的每一步都很慢,每一次磕头都很重。
台阶四周没有任何遮挡,雪花抖落在他的身上,打湿了发丝和肩背。
风声呼啸,寒意刺骨,男人面色平静。
尽管是寒冬,周围仍有踏雪进庙的人。
上山的人已经再次下山了。
有人经过看到他时默默感叹一句:“大冬天的,这又是何苦呢。”
也有人想说他姿势不对,却又不好上前打扰。
台阶之上,偶然经过的老僧撑着伞向下凝望,一眼就看出了他并不是常年参拜或是信佛之人。
哪有人跪拜是一步三叩首的。
不过神明的意义在于,给予你生的勇气,他们从来不会阻止任何一个心诚之人。
心存善念,人皆是佛。
待司珩行至最顶,老僧替他撑伞引路,司珩道了一句多谢便要离开,他的膝盖已经冻得僵硬,下山之路未必好走。
老僧问道:“施主可愿去殿内上香?”
司珩转身之时,有雪花落至他的睫羽之上。
老僧将他引到大殿,香火的暖意让他身上的雪花融化,只是额前和眉宇仍旧冰凉一片。
恢宏的大殿内,禅寺寂寂,入耳只有僧侣诵读经书的声音,老僧替他取来了三炷香。
“施主站着就好,心诚即可。”
司珩微微颔首,却还是跪在了团蒲之上。
他深深俯首,直到额尖触碰到冰冷的地方才肯起身。
苍天在上,请庇佑吾妻平安苏醒。
回去之后,很少生病的司珩这次高热不断。
他的呓语间,全是呼唤她的名字。
待病好之后,他来到病房,温祁安羸弱的身体仍睡在病床上。
司珩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