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夜里渐渐燥热，洗漱完的萧怀瑾卸下全身的力气，抻开四肢，放松惬意地将自己铺在床榻上。
如今收权路上最大阻碍之一莫家大势已去，积压的政务也处理完毕；因为病情，也不再需要日日早前上朝；平日还可以病为由，省去和官员们不必要的交际，终于终于，她可以好生歇息一段时间了。
莫璟之也才从净室出来，一眼就瞧见如释重负似的，几乎要在床上化成一滩的萧怀瑾。
“陛下把头发擦干再睡吧。”他放不下心地走过去，用自己的干帕子裹住她半湿着的长发，“身子还没好呢，莫再着凉了。”
其实她今日情况还不错，没有明显的不适，可她还是听话地朝他身边蠕动翻滚过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脖子搁在他腿上。
莫璟之拿她这小孩子行径没办法，左右他也不讨厌，便专注细心地为她擦拭起湿发，还不忘顺便替她按揉头皮。
他并不是熟手，动作难掩笨拙，带着些小心翼翼，要说缓解疲劳的功效并没有多少，但她还是颇为享受。
萧怀瑾躺在他腿上，伸手勾缠住他散落在胸前、略显凌乱的发缕——他也刚刚出浴，长发一样湿着。
夏日的睡袍是极薄的丝绸，发上残余的水沁在上面，片刻就晕开一块块浅浅湿迹，与他的皮肤相贴，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肌｜理的形状，萧怀瑾忽地就看直了眼。
他刚沐过浴，浑身萦绕着软和的清香，皮肤上也透着薄薄的红。而从她的视角，一抬眼就能瞧见有水珠从他脖颈处滑下来，从喉咙，到锁骨，再缓缓淌入那衣襟掩映下的胸膛，留下一道蜿蜒的淡淡水痕，在摇曳的烛光中闪动着细小的光。
真真是秀色可餐。
虽说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足够亲近，但彼此也没有什么过于逾越的行为，尤其莫璟之最是重规矩守礼数的，何曾让她见过这样的场面？
萧怀瑾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血气上涌，赶紧闭上眼睛，怕再多看一眼，自己的色心就要漫溢出去了。
“陛下是困了吗？”莫璟之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服侍得起了睡意，愈发放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一般笑说：“那就睡吧。”
萧怀瑾哪里睡得着，她现在可正精神抖擞呢，他的一句耳语，更犹如羽尖轻扫她耳后，撩弄得她连后颈都发起痒来。
莫璟之见她没有反应，却像在憋着什么一样紧蹙着眉头，脸上更是酡红一片，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陛下？”
他将手背贴在她颊上，似乎是担心她是否再次发起烧，大约是为了仔细确认，甚至还用自己的额头来贴她的。
恰萧怀瑾正巧睁开眼，二人视线相撞，鼻尖几乎相贴，如此近的距离，莫璟之甚至能在她的瞳中，看到占据她整个眼眸的自己。
心有邪念的萧怀瑾心虚又心慌，急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谁知不移还好，这目光一转，她刚好就瞧见他因俯身而垂下的领口，仅仅是匆匆一瞥，他衣下的风光就尽收她眼。
她的脸烫得要烧起来，心里想要掩饰，但眼里的渴望简直要将他拖拽入其中，饶是他再迟钝，也察觉到这过分旖旎暧昧的气氛。
如此靠近，他们气息相融，萧怀瑾还枕在他大腿上，他能感到从与她相贴的地方泛起一阵阵酥麻，叫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即便明知现在立刻将她扶起，才是合乎君子作为的，可他动不了，也不想动。
或许，或许他自己也在期许着些什么，期许着有些只有相互爱慕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莫璟之痴痴望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应该要勇敢一些，反正，他们可是两情相悦的夫妻啊，又不是没有亲昵过！
他不能总是等着她来靠近，况且他其实很清楚，她一定会惊喜于他的主动。
于是他暗暗深吸一口气，托着她后脑，更加俯低腰背，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柔软的轻吻。
萧怀瑾能感觉到他颤抖的睫毛在她脸上拂过，即便不是第一次，他却依旧不擅长这种事，但是这小鹿舔舐一般的羞涩尝试又让她觉得可爱至极。
一吻过后，他的脸反倒比她更红了，可萧怀瑾不满足于此，她本就心情好，因而也就想做些让她心情更好的事。
莫璟之还在回味方才的亲吻，怀里人突然坐起身来，摁住他肩膀，在他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将他按倒在榻上。
“陛下……”
她不容拒绝地吻在他眼角，他声音断在喉咙里。
眼、眉、额、鼻、颊、耳、唇。萧怀瑾像是疼惜自己的心爱之物，在他脸上落下细密的吻。
莫璟之其实也喜欢被她亲吻，她比他要熟练，每每他学着她的样子去尝试，总能换来她更加热烈的回应，譬如现在这般。
他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揽住她腰的手臂，让她与自己更加靠近。
萧怀瑾的吻愈加浓烈，拨云撩雨，颇有些攻城略池的势头。
莫璟之何曾经历过她如此攻势？他只觉自己越发难以自持，慌忙攥住肆无忌惮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怀瑾！”
他猛地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推开她未尽的吻，说话时喘｜息未停，连与她对视的目光里都带着颤儿。
“……您身体还未痊愈呢……而且……”他脸红到极点，只能赧然闭上双眼小声说：“而且万一要是怀孕了……”
他知道她目前是没有孕育皇嗣的打算的。
萧怀瑾愣了大半晌。她确实不打算生孩子，但这并不意味妨碍他们普通的卿卿我我啊！她的内里可不是不懂人事的十几岁小姑娘，当然也知道，爱人间的亲密，有许多种，或牵手、或拥抱、或亲吻、或……
莫璟之还以为她在惋惜，放低了声音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夜深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
伏在他身上萧怀瑾却一点要挪的意思都没有，她抚上还贴在她脸上的手，拉着他搂住自己脖子。
“还有别的方法。”
她说话的时候半垂着目，盯着他因唇齿缠｜绵而染上艳色的唇，用自己的与之缓缓相蹭，若即若离。
莫璟之茫然眨眼：“……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