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衡是唯一能救莫璟之的人,无论他清白与否,她都没有选择。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与他再论下去,只想去看一看莫璟之。推门入里间,她缓缓走过去,看到他仿佛只是静静睡着,身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但血腥味却久久散不了。
他面无血色,整个人透明得像是随时就会随风而去,躺在那里,宛如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萧怀瑾愈是心疼,就愈是愤怒。她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她要去找出害他变成这样的凶手。
今日的宴会设在麟德殿,她携太医院众人返回去,一进门就瞅见缩在角落里的江渚风。他再度遭遇这样的场面,上一年自己被栽赃时的记忆又席卷回来,怕自己再被迫惹上什么事,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默默躲在边上。
她并没多在意他,径直往自己与莫璟之先前的座位去。那盛了毒酒的小小金杯倒在桌上,扎眼的很。
她厉声下职让太医仔细勘察,绝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太医院一众大小御医仔仔细细将膳食酒饮都检查过一遍,连碗碟,酒壶酒杯、屋内的熏香,乃至装饰的插花、燃着的宫灯都细细检过,不敢错漏一处。
一番调查后,院使上前道:“陛下,臣等全部都验过,没有寻到毒物。”
萧怀瑾不信,拿起莫璟之用过的酒杯:“这酒里也没有?”
院使也希望能从其中查出来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只得摇头。
边上的柳思衡却似是欲语还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做这个出头鸟:“陛下,御医大人说的不错,因为这毒是遇酒才发。”
“也就是说皇后在宴席之前就已经中毒,而酒只不过是引子?”
柳思衡肯定颔首,更加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陛下,草民斗胆,可否为您诊一诊脉象?”
萧怀瑾没有理由拒绝,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偏偏对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果然,陛下,您身上也中了和皇后殿下一样的毒物,只是没有饮酒,所以没有毒发。”
她也被下了毒,也就是说其实凶手是冲着她来的。莫璟之是替她喝下酒之后毒发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拦下她的酒,她此刻恐怕也已经危在旦夕。
萧怀瑾称不上意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想要她命的人一直不在少数。
她面无表情道:“但这并不代表对朕没有影响。”
柳思衡点头:“是。毒药终究是毒药,即使没有酒做引子,也会损伤经络脏器,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殿中众人皆惶然乱做一团,众太医这下是彻底慌张起来,毕竟皇帝每日都是要请平安脉的,近来尽管有柳思衡分担了这一职责,但许多时候还是院使和院判为她诊断。要是她早就中毒而太医院没人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时间,关心她身体的,相互争辩的,请罪喊冤都吵成一团,最为冷静的,反倒是身中奇毒的萧怀瑾。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小心,倘若她再谨慎一点,再多虑一点再防备得仔细一点,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了。
她垂眼在底下神色各异的人身上扫过一圈,视线又回到柳思衡身上,话语里的杀气像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刀:“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奔着朕的命而来,就应该用一击致命的剧毒,何必多此一举?倒像是有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刻意所做的谋划。”
满堂皆无人敢言,萧怀瑾也不指望他们能起什么作用,直接让人传了江焘与莫归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