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皇子,日后国家要是有个七灾八难的,怕也是被推出去联姻的命。而且等它落地,林灼华已然进宫,到时候皇长子到底出自谁腹中实在难说。
她有宠,哪怕只是因为和某人有几分相似而得来的偏宠,她是如今这后宫中的第一人,如果她能扳倒林灼华,如果她能坐上那个位置,日后她的孩子也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花厅里,各家的贵妇千金们仍旧长袖善舞的攀谈着,你来我往,恭维不断,林灼华和沈栀分在两处,看人情往来隐约看得出些端倪。
秦妩被小皇帝请去了演武场,今日不上朝,一早小皇帝就召了不少年轻的名门公子进宫,连带着那位北凉三皇子一并带到了这演武场。投壶,射箭,蹴鞠,马球,甚至还有相扑,有人下场凑热闹,也有人端坐高台品茶观赏,人人尽兴,却也有人尽了兴。
这演武场原本是孝宗时期建的,一旁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兵器,有些是孝宗自己的收藏,还有些是昔日从战场上缴获来的大将兵刃。
北凉元帅的佩剑,匈奴左贤王的随身匕首被安置在并不起眼的角落,昔年北凉名将陈昊的那八十斤的林槊也只放在了角落的位置,被风吹日晒得有些褪色。
立在演武场最中央的是一杆银枪,周身银白色,枪头泛着冰雪一般的寒光,枪上红缨随风飘扬,只极短的一点仍旧是染尘的白色。
那是肖扬的枪,更是北凉永远不会忘记的恐怖传说。
肖扬喜白色,出征时,枪上佩的永远都是白缨,可最后提回的枪上却是红缨如血,这一杆,在这里放了十几年,那人独守宫门,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风采,见者皆是此生难忘。
皇上是在示威,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十几年前的秦军是所有异族的噩梦,如果不是哀帝篡位,如今北凉与匈奴是否幸存都犹未可知。
哀帝骨头软,在外族人面前跪了太久,随便人家一吓唬就送金银送美女,一旦人家的军队有些风吹草动,就恨不得割地赔款,平息一切。而如今,秦玖就是要告诉是所有人,大秦从来都是大秦,骨头永远都比他们想象中更硬。
“三皇子可有兴趣下场活动一下筋骨?”秦玖看着北凉三皇子李祈那难看的脸色,含笑问道。
李祈转头,演武场前,那意气风发的林家五郎纵马挥杆,少年白衣飞扬,探身下马姿态风流,再看箭靶上连追在一起的三支羽箭,面上再没了当日说起联姻时的轻挑。
“子安,你今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你那表妹又缠你了?”沈煜偏头,手中的壶矢却是正中壶中。
魏昭然将壶矢在指尖转了转,看着远处那抹倩影,垂眸露出了浅笑来:“日后应该不会再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