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和公主的婚事,魏家一下就从清流人家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每日魏家人来人往,连带着魏家这一对双生子也成为了各家夫人们心中的佳偶人选。
“母亲,我不嫁,我不要那什么吴家郎君。”魏南珠伏在魏夫人膝头哭成了泪人,“母亲,那就是个纨绔子弟,我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魏西楼冷眼看着哭哑了声音的妹妹,寒声道:“魏南珠,昭然表哥已经是驸马了,你这样闹下去,只会耽误你自己,再说吴家郎君,也是中了二榜的有才之士,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纨绔?”
魏母瞪了一眼儿子,满眼心疼的抱住了魏南珠:“南珠,母亲知道你的心思,但你表哥尚主是已经定下的事,你就听娘一句劝,看看别家儿郎,沈煜,沈煜也是你父亲的学生,相貌人品都不比昭然差,母亲请人去沈家帮你说和可好?”
“不要,母亲,我就要表哥,姑母不是也说了,她只认我做儿媳,再说那公主心悦的是个阉人,好人家的儿郎哪个看得上她,这不是脏了我魏家的门庭嘛!”魏南珠不忿道。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的话,端坐在桌边的魏院长厉声呵斥道:“住口!公主岂是你能够妄议的,子安尚主是恩典,你趁早绝了不该有的心思,至于公主心里的人是谁,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母亲。”被父亲呵斥,魏南珠收敛了声音,再不敢大声哭闹,只将低低啜泣,似乎是委屈极了。
魏夫人还要说话,对上丈夫冷静严肃的目光,也低首噤声,再不敢多言,只温柔的拍了拍魏南珠的背。
皇命不堪入目违,如今就算说再多哄她的话,也改变不了魏昭然与秦妩的婚事,相反,若是继续痴缠,真的惹了陛下不约,怕是要祸及全家。
只是魏昭然母子俩还真是有主意,一边同她说着日后要亲上加亲,一边还要去攀朝华长公主的高枝,自家千疼百宠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弃如敝履,这口气她还真是咽不下啊!
“西楼,今日送来了这么多帖子画像,可有合适的?”
魏西楼神色淡淡:“全凭父亲做主。”
少年慕艾,他对那皎皎明月也有过些许朦胧的心思,但有些太过惊艳的人大概见过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魏院长赞许的点了点头,“虞氏三姑娘是个好的,知书达理,过些日子林家的宴会上你们见一面,若是合适,就定下吧!”
“是。”魏西楼应声,垂下了眼眸,石青色的衣摆被风吹起,有些释然的淡淡落寞。
正院里乱得一塌糊涂,偏院更是人仰马翻。
“昭然,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我如何同你舅父舅母交代啊!”
女人趴在桌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似乎是气急了,伸手重重的拍在了男人背上,魏昭然端正跪在堂前,任凭那妇人拍打,无奈的闭了闭眼。
“母亲,我心悦殿下。”
“一个孤女罢了,也不是什么真的公主,从前在宫里那么久和小皇帝同吃同住,还和个太监不清不楚的,你……你就是个色令智昏的,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母亲,我心悦殿下。”
“你再说一次!”女人似乎是气急了,手有些微微颤抖:“魏昭然,这么多年你舅舅舅母对你如何,西楼有的你都有,之前说起你与南珠的亲事你也不曾反对,如今你反悔,要南珠怎么办?”
“母亲,我心悦殿下。”魏昭然重复了一遍。
他心悦秦妩,愿意与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心悦,愿意朝夕相对为她画眉绾发的心悦。
从前没有她,他娶谁都无所谓,如果娶魏南珠能够报答舅父的恩情,他愿意按照他们的希望去生活,但是他见过了飞在天边的凤凰,如何还能爱枝头平凡的杜鹃呢?
或许母亲说的没有错,他就是色令智昏,可就是一眼惊鸿,从此就入了心。他费尽心机小心翼翼的靠近,只想要与她有一丁点的牵连,他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在她面前卖弄,只想要她眼里能有一点点他的位置。
天色暗了又明,翌日小厮扶魏昭然起身上朝时,他几乎站不住。
下了朝,见他步履有些蹒跚,沈煜忙上前将人扶住,“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告假?”
魏昭然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跪得有些久了。”
“你母亲又罚你跪了?”沈煜皱了皱眉,“不会是因为南珠吧,她去告状了?”
魏昭然苦笑一声:“是我对不住她,我是只将她当妹妹的,只是她似乎会错了意。”
想到魏南珠那尖锐倔强的性子,沈煜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院长怎么说?”
“舅父什么也没说。”魏昭然半靠着沈煜,“言臣兄,别说我了,你呢?西楼都要定亲了,你还要等你的小仙女吗?”
沈煜但笑不语:“今日去我那里吧,我新得了两坛好酒,再来一只飘香楼的肘子,好好给你补一补。”
魏昭然失笑:“走吧!再来二两炙羊肉,可不敢忘了言臣兄的喜好。”
午后,阳光正好,御花园里尤其热闹,
沈妃身子重了,小皇帝虽然常去看望,却也不太在她那里歇了,才人选侍们但是活跃了起来,拉上秦妩御花园坐一坐,十次里面有三四次都能遇到皇帝,至于谁人能得幸,就要各凭本事了。
今日是打马吊,秦妩手气好像不太好,纵然两个小才人互通有无的给她送牌,仍旧输了许多,似乎是怕她下次不肯再一起玩儿,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事实上,散些金银出去她也是不在意的,三年之后,她的一切也都会回到国库,花用多些少些都无妨,倒是她们,一辈子关在这里,手里有银钱的还好,若是家境差些,日子难挨得很。
“殿下,听说状元郎可是一等一的俊俏,丝毫不逊色于煜公子,可是真的?”
“我大秦江山的儿郎,确实都才貌双全,各有千秋。”秦妩平静的回答,扔出了手中的象牙牌:“梅花。”
“吃”王才人掩唇轻笑一声,“于姐姐,你怎么那么关心驸马爷呀?该不会也像他那个表妹一样被人迷了去吧!”
“去你的!”于才人笑骂一声,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