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不喜采花,只是惦念那一朵爱撒娇的姚黄,还劳烦夫人留扇窗,我看过才好安心。”
秦妩笑着去捏他的脸,“阿谨哥哥,你学坏了,怎么突然这么油嘴滑舌?”
霍谨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神色复杂:“我做了一场大梦,一梦三生,梦中,我也是怕护不住你,将你交给了旁人,想你念你,却不敢见你,我以为那是对你好,可后来……我想同你说的那些话都再没有机会说了。”
“梦到我死了,所以才改了主意?”秦妩笑意安然,可眼中的神采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其实应该庆幸的,至少一切都变成了她希冀的样子,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后怕,倘若没有这一梦,他们是不是就又错过了?
而她为之欢喜的一切竟然不是情之所至,而是都要归功于一个梦,还真是荒唐啊!
霍谨看出了她的别扭,可却又无从狡辩,只能忐忑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发落。
看不得他担忧为难的神色,一时间又不想就这样轻易原谅他,秦妩冷哼一声,索性眼不见为净,拂袖而去,“锦玉,回宫!”
秦妩刚一回到宫里,立刻就有众多嫔妃上门拜访,谶语之事后,许多人都认定这水木是指沈妃,原本的格局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沈妃的皇子是天定的帝王,这流言四散,人心浮动,宫里帝后和沈妃两派对立得越发明显,众多嫔妃也难以站队,干脆拉了秦妩出来做挡箭牌。
跟着长公主玩儿,保不齐哪一天就能偶遇皇上,跟着长公主玩儿,既不用看帝后脸色也不用担心被沈妃记恨,跟着长公主玩儿,什么新鲜金贵的好东西都有,她又大方,吃不了还能打包带走,实在是绝无仅有的好事。
让锦玉泡了才贡上来的六安瓜片,秦妩慵懒的坐在主位上,听着众人闲聊。
秦妩不站队,既不扶持她亲选的沈妃,也不拉拢那家族兴盛的林氏帝后,对待两人的态度都是一般疏离,清净得尤其让人安心,因此,在她这里,许多话确是不必拘着说的。
“殿下,您这一次英勇救驾,臣妾听闻,陛下可是有意再加封您呢!听说礼部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要封做护国长公主,臣妾就提前为殿下道喜了。”
秦妩并不在意,却也还是配合的应酬着,让锦心取了些新赏赐的布料,赠给了众人。
宫中没什么趣事,近来最有趣的便是那秋猎时的风波,只是陛下遇刺是万不敢谈的,但是那谶语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议论。
“再有两月,沈妃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就要落地了吧,若是真如谶语,要将它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怕不是要记在帝后名下。”
“若是这样,沈妃姐姐怕是要难过死了,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如何舍得就这样给了旁人”
“水木相生,说得也不一定是沈妃吧,禾儿妹妹也是水木相生的名字啊,温禾,这也也是有木有水吗?”
被点到名,温选侍紧张开口:“我哪里有这样的福分,连陛下的面都不曾见过。姐姐们莫要取笑我了,沈妃娘娘命格贵重,又得陛下偏爱,这谶语定是说沈妃娘娘的。”
说起这些,其实算得上妄议朝政,只是谁无聊的时候不愿意听听八卦闲话呢,秦妩并不制止,只含笑听着,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这谶语真假难辨,只是那素锦虽难以断定产地,却质地上佳,实在不像是什么天降之物,反而像是有人借着祥瑞之说弄权。
若说这谶语是沈家为了给沈妃腹中孩子造势,难道就不怕沈妃生下的并不是皇子,沦为笑话吗?可若不是沈家所为,又是何人要这般搅弄风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