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样,江浔之执白子,周惟执黑子。
江浔之落下第一步,周惟思量后找准位置紧跟落下。
“渝州和沂州那边传来消息,五弟在那边暗中安置了许多兵马,粗略估计约有两万左右。”
“这也是我此次约你来的目的”,周惟不急不缓地说道。
皇子私置兵马是大罪,他意欲为何,不言而喻。
江浔之和周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渝、沂两州地域辽阔,重山峻岭连绵不绝,从地形来看,最适合隐藏圈养兵马。人数如此众多,所需粮食钱财必定庞大。
而能支撑他去做这些的又会是谁呢,除了他外祖家端国公,便是民脂民膏。
端国公府因是五皇子母家的缘故,加之五皇子生母被封为贵妃,这些年来又圣宠不断,而二皇子周惟生母只封了一个妃位。
这让端国公府在京城世家望族中隐隐独大。
这些年来他们利用手中权势作了不少恶,犯了不知多少罪,搜刮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现在也是时候该让他们吐出来了。
“可掌握了证据?”江浔之问道。
“掌握了一部分,更重要的证据还得让下属他们深入查寻。”
此事的发现也是手下幕僚从细节末节推敲而出的,从五皇子的人在抚城冶炼铁矿到查他们的财钱支出,一点点从蛛丝马迹推算到事情重点。
“只要证据彻底掌握,此事便算成功了十之八九。”江浔之道。
周惟点头,表示同意。
圣上虽然昏聩,但儿子都要造反了,不可能不管,五皇子还是太心急了。
“此事徐徐图之,不要打草惊蛇。”
“我已经安排人潜伏进他们内部,只看需要多少时间。”
江浔之点头赞许,唇边露出浅浅微笑,“此次筹谋若成,可一击必中,不必再与他们耗费时间。”
“对,之前与他们长时间拉据小打小闹,太无意义了。”
江浔之道:“不必着急,与敌人拉据也相当于是在互相试探实力深浅,心中能有个把握。成暻,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
周惟是他多年前便一眼相中的未来明君。
两人一边闲暇下棋一边商议要事,仿佛那些家国大事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如同那玉盘上的棋局,消遣而已。
日头过半,要事已经议定,江浔之话峰一转:“听闻你近日与后宫中一名女子来往颇为密切。”
名义上的庶母被他稀释为后宫中一名女子,秽.乱宫闱是丑闻恶罪,但他问起此事,语调轻松,神态淡然,仿佛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周惟一听江浔之问起他的感情问题,也是愣了愣。
江浔之突然询问,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他这好友常年不近女色,两人起初一同在刑部为官时,甚至被别人暗传是断.袖………
若旁人问起自然是冒犯,但这人是江浔之,与他曾同生共死的江浔之,周惟忖量片刻,最终只道:“两情相悦,人之常情。”
然而事实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一个后宫女子真的愿意冒着大不违的风险与皇子私.通吗?
江浔之见他不愿答,倒也不勉强,毕竟他只是抱着兴味打趣而已。
周惟的脑海中则闪过一抹袅袅娜娜的身影,那人娇软如海棠花,却对他从来不假辞色,即使他百般讨好………
周惟闭了闭眼,心思沉淀,开始认真专注地和江浔之下棋。
此次议事,一直持续午后时分,两人才兵分两路并且错开时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