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恩看到他们互相拥抱,双眼瞪得出了血丝,但他的内力被水月封印住,绝隐派的人没费太多力气就稽拿了他。
水月并没多看他几眼,即使他在最后的时候恳求著她,说自己想记得她的容貌,他越是这样说,她就越忍不住将遗忘粉给他下的重些。
她无形之中的下药,压根无人能发现。
失踪女子都被救出以后,众人离开密道,而自然这么大的阵仗也惊起了云剑山庄的众人。
想当然尔,绝隐派的弟子一下天降而来,官府官兵从外闯入,众人守在仓库前只见诸多女子被带出来,其中还不乏一些杭州城里的官家贵女,随著他们的庄主就被人押著,扣上枷,面色不甘的喊著“水月姑娘”。
作为云剑山庄另一位能主事的人,慕容舒拖著刚好不久的身体上前了解情况,此时的她异常冷静,因为也不得不冷静。
「敢问官家,我弟弟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其实她看见那么多的女子,其中几位眼神无神像极她当初中蛊时的模样,心中就隐约有了猜测,只是不问清楚不甘心。
披枷戴锁的那个,可是那是她疼爱,也敬重著她的,弟弟。
「下毒、拐人、囚禁!」官兵有些不耐的回答她,许是因为失踪的人太多,他们实在对云剑山庄的人没办法有什么好脸色。
即使答案她早就猜到了。
慕容舒看著慕容恩,即使答案她早就猜到了。
介绍那间医馆给她的是他,买下医馆所有胭脂送她的是他,遇见王启行那日说要陪她逛街的是他,未解毒时天天来看她的是他,解完毒以后只见了她一面的还是他!
她颤颤巍巍的问:「恩弟,你告诉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能眼睁睁看著亲姐被蛊毒侵蚀,嫁给不爱的人?
「王启行说只要把姐姐嫁给他,就能给我炼制炼心毒的方子。」慕容恩低下头,不去看慕容舒的脸,「有了炼心毒......能引来水月姑娘。」
前年在云锦楼,他也跟著姐姐一同见到了那个光彩夺目的“神女”,她还有个好听的名号,叫朔月仙子。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在对诗上面赢过姐姐,随后就发现自己不可控制的爱上了水月姑娘。他在对诗时的中场休息找到她,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慕,或许表达的语气有些疯狂,但他深信,对方能理解的!
可是她直接离开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日过后自己会那么轻易就忘记梦中人的样貌?
于是一直想办法寻找她,默默地看著她,记下她的声音、特点、神貌,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再相见!
王启行恰好出现了,说自己手上有炼心毒的方子,能给他试试看,只要他把姐姐嫁给他。
如果姐姐中蛊......能不能找到她来呢?一定会的吧?她是神女,他只要说姐姐发疯了、生病了,她一定会被安排来见他的。
只是,姐姐要暂时牺牲一下了。
「你这个疯子!」慕容舒忍著泪水,听到他的回答既愤怒又觉得荒诞,高举的右手想一巴掌赏过去却又迟迟无法下手。
最后只能任由官兵把慕容恩带走。
慕容舒站在原地,随后蹲下大哭。
水月没有多言,也没有上前做任何安慰,陈寒胥去到她身旁,默默地牵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紧,双方没有说话,后来她也回握著他。
二人没有一直相随,而是各自先回去原本的地方,水月回到了客栈,陈寒胥则去了绝隐派处理后续事宜以及审问慕容恩。
慕容恩很老实的交代了一切,条件是不能对慕容舒不利,尽管陈寒胥强调慕容舒不会受到牵连,对方还是很坚持自己的请求。
对水月,跟案件无关的事,反而绝口未提。
「官府破门时只见到空无一人的持剑山庄,王启行带著一众人等都跑了,朝廷和绝隐派都派人在追。剩下那些失踪的女子也在持剑山庄的地牢里被找到,与他勾结的世家勋贵共有四个,都判被削爵流放。」陈寒胥跟水月告知著后续发展,她救出那些失踪女子后就不再多管事了,似是很信任绝隐派的能力,他又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她说:「云剑山庄被抄封了,门客四散,慕容舒决定要一人振兴云剑山庄。」
「炼心毒的方子有找到吗?」她问。
「没有。我们也尚不知他这么做的原因。」他思忖片刻才道:「采云医馆只是他与人交易的一个据点,想著那里跟云剑山庄有关系,一般人不敢惹,也怀疑不去他头上。」
但有些事,做了就是错了,追究原因也无法洗清罪责。
「意料之内。」她没有什么讶异,只是看著窗外,外面向著杭州最热闹的一条道路,挂著“云”字的马车朝向城外慢驶,里面坐著的应是慕容舒。
杭州是云剑山庄的本庄,但不代表他们只在杭州有庄子,人离开杭州,依然能想办法振兴云剑山庄。
「王启行,可能是与唐家兄妹一伙的。」她不再看向窗外,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但双眼却仔细观察著陈寒胥的反应,「天机阁昨日送来的信,我也才知道王启行应该也曾是五毒门的门人,当时他在五毒门化名王瑞,跟唐琴音都是因叛教而被逐出五毒门,炼心毒跟以人为蛊的禁术全是被记载在同一本秘笈上,现下五毒门也开出了赏金要捉拿他。」
他有些怔住。
她抿了抿唇,虽然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起身好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抓那两兄妹?」
听到仇人的事,只怕他不会好受。
回了神的陈寒胥摇摇头,回应著她:「我没什么事。」
他真的没什么,前十年流浪街头,什么都做过,不停在试图寻查陈家覆灭的真相。第十一年遇到了莫水月,拿回了母亲生前最爱的簪子,入了绝隐派被师父著重培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夜夜辗转难眠,日日都试图打听著仇人的下落,不敢放过任何有关唐家的消息。
十年血海深仇,他都活在恶梦里。
「别想了。」她打断他的沉思,靠近他,微微一笑,朝他的脖颈嗅了一下,「檀香跟上等苏合香的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