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恍然。
沈欢欢轻声道:“楚歌,收手吧,就算为这个孩子积点福吧。”
楚歌的手覆在沈欢欢的手背,握紧了那双手。
他挺直的脊背骤然松懈下来,整个人跌在沈欢欢的肩头,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那我们....就留下来它。”
楚歌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既然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便不会走漏一点风声。荷香居前前后后又来了一大堆人,将原本清静的别院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都轮不到沈欢欢操心,她需要应付的就是喜怒不定的楚歌,生怕楚歌一个不高兴又给她整出来什么新的幺蛾子。
想来楚歌也有自知之明,近来倒鲜少往荷香居跑,沈欢欢倒也不必那样战战兢兢。
楚歌不来,她食欲都添了不少,人也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
大抵是害怕她无聊,楚歌还寻了几个侍女,同她一起射箭投壶。
沈欢欢意兴阑珊,身上也乏累,便不想多动弹。可一闲下来,思绪又会飘回蜻蜓山。不知道她爹知道她在京城这样,会不会日夜忧虑。
如今三叔他们也该回了蜻蜓山,沈康理应是早就知道了才是。
她掌心覆在腹部,心中也有了犹豫。
若是不出意外,这辈子她都极有可能与楚歌绑在一起,看楚歌这样的情形,恐怕也不会教她逃出去。她孤身在京,实在是插翅难逃。
思前想后,沈欢欢起身,问道:“楚歌呢?”
她得给蜻蜓山去一封信,免得让沈康记挂。如今只要楚歌不对蜻蜓山动手,她大可一忍再忍……
侍女应道:“殿下在书房。”
沈欢欢没停留,轻车熟路地往书房去。路上倒没人拦住她,两人虽未成婚,但沈欢欢是世子妃一事,显然是板上钉钉了。
沈欢欢迈过门槛,正要往里面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商谈之声。她转身决意回避,里面的声音却蓦地将她钉在原地。
“殿下,沈康那里还是不愿松口,会不会是心中有鬼?若是您将沈姑娘带回蜻蜓山,难保他们不会与楚河设下陷阱背水一战。”
“如今证据与否已经不甚重要,当年一事,总归与蜻蜓山脱不开关系。不如直接斩草除根,免得留有后患。”
沈欢欢僵在原地,身子里的血落了霜,结了冰,凝成了七尺的寒锥,死死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书房里并没有传来楚歌的声音。
他也在犹豫。
如今他与沈欢欢关系到底有了缓和,更何况,如今沈欢欢腹中有了他的孩子,若是他当真对蜻蜓山下了死手——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他是这个孩子母亲的杀父仇人——只怕沈欢欢知道了,头一个同他撕破脸。
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再容不下任何的破碎了。
头一次,他发觉,自己有了软肋。
犹豫间,他听见外面传来了响动。
“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