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耳根子却悄悄泛红,皇后了然,斟酌几番后到底没戳破。
自从知道谢易会参加,温织宁便决心要赢得头筹,往年赵姝柔险胜,今年她定不能输。
为此温织宁早出晚归苦练数日,累的脸都瘦了一圈。
没曾想,马球场上却没见到赵姝柔。
温织宁这才知道,这场刻意提早的马球会只是个幌子,母后本意是要为温识昀选妻。
这事原本不急,只是夜宴那日赵姝柔闹的太过,众人才意识到她往日那些轰烈倾慕的话并非玩笑。
只是,身为表妹,她从不在人选之内。
温织宁看着周遭打扮精细的莺莺燕燕,心道这场面能让赵姝柔发疯。
屏风另一侧,温识昀才入席,这边响起一片仰慕之词,更有甚者,说什么相思太苦,能入府做个妾也好。
温织宁咋舌,这些闺阁小姐的痴缠模样,同赵姝柔也没什么两样。
没了赵姝柔这劲敌,温织宁赢得轻松,得了块玉如意,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她朝席上看,正巧谢易也看向她,笑容分明是赞许。
温织宁红着脸,心道这几日再累也值了。
难怪去年赵姝柔那般拼命。
谢易上场时,温织宁比自己上场还紧张,小书呆子如今虽看着挺拔,却不知道他马术如何,球技又怎样。
朗朗日色下,谢易纵身策马,白衣翻飞,是难掩的少年意气,连进数球后,席间渐渐有了关于他的议论。
众人都惊奇这突然冒出的少年是谁,眼见着赞叹声越发多,有人冷不丁说了句“他是谢府六世子”,忽地唏嘘一片。
谢府六世子,外室所出,生母身份低贱,谢老夫人对此深恶痛绝,所以他这些年被养在孟州,回京次数少之又少。
只怕这次待不了多久,又要被驱逐回去。
温织宁听得不甚在意,直到这一句,微微蹙起了眉头。
鼓声响起,一局已分胜负,谢易出乎所有人预料拿了头筹,得了一柄镶玉短刀。
他受了皇后娘娘夸奖,不卑不亢行了谢礼,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朝温织宁微微一笑。
两人在葱茏的林间见面。
温织宁正要掏玉如意给他,那柄短刀却先递过来,刀身精巧,柄上镶嵌着枚红玉宝石,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谢易眉温声道:“嘉平公主,此物不是最适合送姑娘的,但我现下……”
“但我现下最喜欢。”温织宁握过短刀,又将玉如意放在他未来得及收回的掌中。
她迎着他的目光,笑意盈盈,“这玉如意也不是最适合送男子的,但我就想送给你,希望你以后万事如意,一切顺遂。”
谢易微怔,缓缓收拢了手,很小心的放入袖中,而后神色虔诚地朝她弯腰拱手。
温织宁也学着他的样子拱手回礼。
谢易忽的笑了,好看的眉眼生动起来,又似叹息道:“嘉平公主,你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席,正巧温识昀比完,他一如既往拔得头筹,招手叫温织宁过去,往年赢的彩头也都是给了她。
不远处,几人匆匆跑来。
赵姝柔直奔高台,身后四五个宫女也没能追上。
她扑通一声跪在皇后娘娘面前,未开口眼泪先流了满面,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求你,别给识昀哥哥选妻好不好?”
皇后娘娘神色平和,语气却冷,“姝柔,按说,你该唤我一声舅母。”
“半年,不过半年我就及笄了……”
“姝柔。”有人唤她,声音清凌如玉。
赵姝柔瞬间哑声,仰头看着他,眼里是热烈难言的情意。
温识昀清冷的神色难得柔和,“是我的疏忽,你和织宁都是我的妹妹,我不该厚此薄彼。”
他弯腰,将今日的彩头放入她掌心, “这玫瑰簪子很适合你,华美大气。”
赵姝柔愣愣看着掌心的簪子,眼泪又涌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姝柔,第一次赠她礼物,却是在告诉她,他只把她当妹妹。
她顾不得擦眼泪,猛地爬起来将簪子扔远,吼道:“我才不要当你妹妹。”
赵姝姝跌跌撞撞跑远了,马球继续开赛,众人立即欢呼捧场,仿佛这插曲不足为道。
温织宁捡起那枚簪子,快步追上温识昀,“二哥哥,这簪子还送她吗?”
温识昀没回头,“既已见效,随你处置了。”
温织宁见着他平静无澜的神色,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一直不爽赵姝柔惦记温识昀,可今日见她没了希望,却有些不忍。
赵姝柔那样要强的人,竟然也会哭的这般可怜。
第二日温识昀的婚事定下,自然不是赵姝柔,却也不是李芸,是高将军独女高玥,身份性情算是匹配。
赵姝柔伤心的狠了,据说哭了几日,还大闹了一场,却被太后罚的更重。
温织宁本来想去看她,但清宁殿紧闭,她几次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
也许赵姝柔不会想看到她。
转眼三月到,谢长威将军寿辰至。
温织宁进了谢府,趁着温识昀不注意没入人群中没了踪影。
她在后院找到谢易,两人坐在凉亭里说话,温织宁担心他在谢府的处境,问了许多,谢易只说还好。
温织宁苦着脸叹气,“怎样才让你能留下来?”
谢易却道:“嘉平公主,能与你相见,我便不虚此行。”
他的目光如月下清河,温柔又沉静,温织宁望进去,清楚看见自己的倒影。
她想,谢易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宴席开始,男女分席而坐。
谢府公子开始献贺礼,其中大公子谢鸣的贺礼最得谢将军欢心,是他亲手从燕山猎回的狼。
谢将军素爱驯马猎鹰,这匹狼实在送到他心坎上,他对此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宴席热闹又混乱,众人早乱了位置,围做一团看狼去了。
恶狼扑过来时,温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