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谢易身边吃点心,两颊塞的鼓鼓,乖巧又可爱。
一声狼吼,厅中尖叫声忽起,乱作一团。
温织宁听到一句“公主小心”,而后被人紧紧抱住摔在地上。
她感觉到重物狠狠撞击过来,身上人闷哼一声,却将她抱的更紧。
血腥味蔓延,浓郁刺鼻。
温织宁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听到有人温声安抚她:“织宁,别怕。”
那狼很快被几位侍卫绞杀,谢易白色的衣裳几乎被血浇透,伤得极重。
他顾不上浑身伤,却先问温织宁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温织宁的泪汹涌而下,哽咽难言。
谢易被扶下去包扎,温织宁一直守在门外,哭的双眼肿胀。
郎中说谢易性命无碍,只是伤口颇深,现下还在昏睡中,不宜探望,温识昀答允明日陪她来探望,这才将人带回宫。
人群很快随温识昀散去,房外恢复一贯的寂静空荡。
谢易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温织宁远去的方向,许久没有收回目光。
屋内灯火通明,却照不见他眼底晦暗。
第二日一大早,温织宁赶去见谢易,红着眼眶向他致谢,“谢易,你都是因为我受伤的。”
她带来两小罐药,这药是父皇特赐给二哥哥的,她昨日没忘记向他讨要。
“涂了这药,你会好的更快。”温织宁捧着药到他面前,愧疚又认真。
谢易吃力抬起手,温织宁立即凑过去,脸颊轻轻靠在他掌心。
谢易原本只想抚她的发,可到底还是逾了矩,违了心。
他抚她的眉眼,细致又温柔,良久后低声道:“织宁,我不悔如此。”
温织宁怔怔看着他,落下欢喜又心疼的泪。
月余后谢易伤好入宫觐见,温织宁一早在御书房外等他,要带他赏花看景。
一路到御花园,两人都一前一后走着。
温织宁不解,“你为什么总走在我后面?”
一如七年之前,一个频频回头,一个目不转睛,却始终隔着三步距离。
谢易不语,温织宁气鼓鼓别过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沉默半晌,谢易终是跨步走到她身边,他温声道:“嘉平公主,你别生气。”
温织宁笑的眉眼弯弯,“你过来了我当然不生气啦。”
谢易刹那神色恍惚,无端想起另一个人。
本该站在这里的,另一个人。
清仁帝要重赏谢易,他却只换了个入校场的机会。
人人为他可惜,说他错过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竟甘愿做个沙场小卒。
那时谢易拉开弓箭,轻而易举射中靶心,低声说自己有想要守护的人。
温织宁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箭法和马术一样好。
比起梅苑月色中的温柔俊雅,艳艳日光下他更恣意挺拔,仿佛与所有十七八岁的世家弟子一般潇洒自在。
她低声问,“那……与我相关吗?”
谢易笑着望向她,说当然。
温织宁脸“唰”地红了,怔怔看着他,眼中是眼藏不住的欣喜与甜蜜。
那时候她怎会想到,那“当然”二字竟是如此难言的沉重,叫她几乎流尽一生的血和泪。
温织宁几乎日日去练武场看谢易,皇后训她行事不矜,她说是去看望皇兄,合情合理。
直到温识昀婚期将近,她才没了借口。
温识昀大婚那晚,太后恐赵姝柔哭闹,特意派人守在殿外。
温织宁同她说话,两人难得和气。
赵姝柔盯着她,许久低声道:“温织宁,你怎么同你二哥生的一点都不像。”
她眼里分明含着泪,却又笑起来,如天边纸鸢般破碎飘零。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温织宁情愿赵姝柔朝着自己张牙舞爪,而不是落寞地为一段无望的感情落泪。
两人坐到夜深,交心似的说了很多话,赵姝柔似乎看出她有心上人,祝她如愿以偿。
而她,也将在来年开春远嫁和亲。
太后同她说,皇族姻亲,感情最是无用。
温织宁为赵姝柔伤心,也忍不住自危,可除了谢易,她谁也不想嫁。
谢易天资聪颖,又实在肯吃苦,温识昀颇欣赏他,两人时常过招,相谈甚欢。
燕山狩猎在即,两人甚至相约争个头筹。
温织宁闻言双眼放光,“谢易你可一定要赢啊,赢了的人可以随意选一只猎物带回的,我想要兔子!”
温识昀冷哼,“我年年给你带少了?”
温织宁露出俏皮的笑,“今年……不一样嘛。”
谢易也对她笑,“是不一样。”
一月后燕山狩猎,谢易果然不负温织宁所望夺魁,他箭法极准,百发百中,尤其那只一箭穿喉的鹰,得清仁帝大赞。
人群中忽有人感慨:“谢家六郎这箭法,丝毫不输谢长风当年啊……”
身边人急忙拉住他,他猛地回过神,惊觉失语,面露惶恐。
众人皆知,谢长风是清仁帝心中一根刺。
清仁帝果然冷着脸拂袖而去。
谢长威看谢易的目光顷刻变得冷淡至极,他追上清仁帝的步伐,群臣也立刻簇拥而去。
人群散去,唯有谢易留在原地,他静静看着那只穿喉而亡的鹰,忽地笑了。
无人见他眼中凌厉,带着噬人的恨意。
谢易第二日去寻温织宁,带着她心心念念的兔子。
温织宁如他意料之中般欢喜,大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的天真无邪。
谢易心口猛地刺痛,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若她知道一切,还会这样对他笑么?
他低声道:“嘉平公主,曲州山匪横行,我自请随你二哥一同去剿匪,大概要不少时日。”
温织宁面露担忧,却也明白谢易是心有大志之人,不会溺于校场的一时风光,他总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