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哀伤。
到了一处最为热闹繁华的店面前，复作客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
那只牵住她的手，冰凉，带着汗水，完全不像开心的样子。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很小的声音：“作客，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复作客闭上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回答她：“自私就自私吧，为自己活一回，也没什么不好的。”
何瑶瑶不知道复作客有没有听见，复作客也同样不知道何瑶瑶有没有听见。
周一，江湖人称“忙”Day，偌大的校园里，每个学生都形色匆匆。
双休日的作业很多，想要补完，且得忙一会呢。
虽然忙碌，但还是有秩序的。
何瑶瑶从车上下来，不待反应，便被树后窜出来的人撕扯：“走，跟我回家！”
不用说，这人自然是何瑶瑶的妈妈。
好在裘美美今天是爸爸送过来上学的，正好碰上了这事，拉开了何瑶瑶的妈妈。
何瑶瑶连书包都没捡，赶紧就往学校里跑。
巧的是，复作客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到的，刚好跟裘美美一起捡了何瑶瑶的书包进学校。
进了教室的时候，何瑶瑶正在哭，周围围着的人，也不必外面围着裘美美爸爸和喝药妈妈的人少。
外面的事情怎么解决的不知道，班级里的事情，还是靠班长维持秩序才解决的。
趁着人都散了，复作客才拎着何瑶瑶的书包，放在了何瑶瑶的座椅上。
有所察觉的何瑶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复作客，又重新趴了回去。
中午的时候，三人也没敢出去逛街，甚至都没敢去食堂，只是用了点零食垫一垫。
何瑶瑶明显没什么胃口，基本上没有吃什么，连水都不曾多喝一口。
下午的时候，何瑶瑶需要去参加培训，自然是得出校门的，可若是出了校门，从校门，到二叔的车，应当还有一段距离。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没有出校门。
下午的时候，二叔给班主任打了电话，随后直接进学校，接走了何瑶瑶。
对于班上的同学而言，这不过是学校生活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是“何瑶瑶没来”，但对于裘美美和复作客而言，则是愈发沉闷的空气，和不知何去何从的未来。
复作客这才发觉，自己从来不曾长大。
快到期末的时候，复作客家换了新房子，这一次虽然只有三室一厅，但都不是隔出来的房间，面积不小。
新房子的地段很好，离学校更近，也离陈子胜住的地方更远。
虽然听妈妈说，陈子胜家还住在这，但不知道为什么，复作客真的再也没见过陈子胜。
如今搬走了，也再见不到了。
复作客并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陈子胜的戏份，应该不会只有这么点。但她强迫自己享受当下的生活，不去想那么多。
新的房间虽然没有那么高了，也没有上下床了，但房间更大，更宽敞了。
两个大大的衣柜，足以让她放下所有漂亮的小裙子了。
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晚上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也别有意境。
因为房间大，所以外公和外婆分床睡觉也不必去两个屋子里了，妈妈也不用再睡在阳台上，有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去考虑后面的剧情，复作客确实会觉得很开心。
可是她终究没办法不去思考。
何瑶瑶已经很久没有来上学了，她发了消息说是二叔给她请了长假，平日里也基本不让她出门。
裘美美这边普普通通，但能看出来越来越忙。
而她呢……
她们都结识了新的朋友，好像就只有她，还是沉浸在旧人旧事之中，走不出来。
果然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里，可能只有变化才是永恒的。
这之后，就是期末了。
反正知道了第一名肯定是陆良，而不是她复作客，她索性也就不这么拼命了。
她一个小小的女主角，干嘛要和人设过不去呢。
她其实甚至觉得，她可能也有个万年第二的人设。
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这一次复作客排了班级第九，年级十四。
果然，人设都是人家的，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期末考试何瑶瑶也没有来。复作客打电话去询问，才听见何瑶瑶告诉她，她要转学了。
不问的话，甚至复作客都不会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裘美美也知道，只有复作客不知道。
复作客没有发脾气，她知道人的自身定位，和别人眼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也知道，任何情感的天敌都是距离。
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三个人的友情，终究是何瑶瑶提前退出了。
可复作客也不敢保证，裘美美会不会和她做一辈子的闺蜜。
又或者，一辈子那么漫长，哪有什么一辈子。
就是因为一辈子太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下辈子”。可连这辈子都难，就更何况下辈子了。
复作客推开拉门，走进阳台。
阳台虽然是封闭的，但密闭性并没有那么好，靠近窗子的时候，能感觉到室外的凉风。
复作客伸出纤细的手指，想要去抚摸带着寒意的窗子，却最终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停住了手。
夜幕之中则是突然如遍洒鹅毛一般，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
下雪了。
复作客突然想起小时候，是苏巧巧的小时候。那个时候睡觉睡得早，早上起来的又晚。头天夜里下了雪，第二天的太阳就格外的亮。
那时候的窗子封闭性同样没那么好，窗子附近也会有冷风。复作客就会穿得暖暖和和的，然后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清雪不会很及时，还有一些地方不会被清理到。那个时候她就会看着外面的一片银白，看着外面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