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回神。差点忘了还在无偿兼职呢。
晚上吃完饭,她顺利带走宋文钟去散步。王师傅跟他们说不用记挂收门了,散完步直接回去吧。
梁晚呵呵笑,没好意思说宋文钟现在就住对面。
今日好天气,黄昏时分难免冷风起,她特地穿了件厚外套,和他往西湖边转去。
天渐渐黑了,湖边的游人也纷纷离去,搭乘公交或是骑着车。人愈发少了,又慢慢来了批人。
路灯落在地面上,湖水也被浅浅照亮,她故意踩在落叶上,沙沙响。抬头看宋文钟,她笑着说,“你也踩一踩,多好玩。”
宋文钟重重踩了一脚,陷下去了。
梁晚大笑。
“要明天早上才会扫呢。”
她仰头看,有飘扬的梧桐叶往下落,伸手正好抓住,叶柄漂亮,颜色微黄,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她把落叶往宋文钟兜里一放,“你会做标签吗?”
“会,做好送给你?”
“嗯嗯。”
“你有手串吗?我可以给你做一条。”梁晚晃晃左手上的黄花梨手串,“刚翻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带过来的。这条还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爷爷给我做的呢。”
又抓起他的手到眼前细细看,她得出结论,“你带小叶紫檀的好看。等我回北城了亲自给你找珠子。”
宋文钟当然乐意,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着,说,“明天想做什么,画画,还是继续来蔡记?”
说起这个还有些头大呢,梁晚掰扯着,“不知道画什么了。不过明天想去画平湖秋月,西湖十景里就差它和断桥残雪了呢。等画完这一幅——十一月杭城有个系列画展,想去看一看,或许会有什么灵感。月末我就得准备回北城了,画展在一月,你有空来看吗?”
很快又说,“没空也没关系。我可以拍照给你。”
宋文钟握紧了她的手,很严肃,“我努力去。”
她一下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重重的点头,“好。”
“那开春之后我再来找你,好不好?”梁晚说,“今年正月我们要去南城,再回北城准备一下今年的工作事宜,安排好了我就回来。”
“还要回北城?”
她往宋文钟胳膊上蹭着撒娇,“肯定要回去的嘛。明年跟爸爸还有个项目,具体时间还没定,但排到冬天差不多就能结束了。之后的时间应该都是我安排了,我想…来杭城需要时间呢,爸爸那肯定很难过关。不过你也离不开杭城,你等等,我会来找你的。”
宋文钟却停下来,梁晚不明所以,跟着止步,抬头看他。
头顶有光落下来,他的神情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见他抿起的下唇,像是一条直线。
宋文钟静静地看着她,说,“我可以离开杭城。”
梁晚却摇摇头,诚恳说,“不要。我离开北城,无论在哪里我都过得一样,没什么分别。但是你不一样,你离开杭城就…就不是你了。或者说,我更喜欢在杭城的你,做菜也好,教书也好——哦好像教书无所谓,在哪里都可以。但如果你要继续做菜的话,就在杭城吧,我想相信你可以杭城菜做得很好,让更多人都知道,喜欢你做的菜。”
宋文钟犹豫片刻,说,“离开杭城,我也可以继续做杭城菜。而且……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优秀。”
她笑,故意挤眉弄眼说,“那不一样,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宋文钟,我想不出来你离开杭城的样子。这个地方很好,有山有水,我很喜欢,也很喜欢在这里的你。我会来找你的,你只要等着我就好。”
他仍执着,“我都可以的,你不用为我妥协。”
她说,“没有妥协,这就是我的想法。我想来杭城的,我喜欢这里,喜欢你,我想来。”
她拉着宋文钟继续往前走,路过风口,缩了缩,听到他叹口气,低低说,“那你觉得等外婆回来,我要做什么呢?”
声音散在风里,她听见自己说,“做你喜欢的。”
走到后面,甚至带上了帽子,她怕吹多了明天头痛。
宋文钟体质比她好多了,并不在意。坐在亭边,夜里雷峰塔亮着光,指引着方向。仍有行人来往,踩出簌簌的落叶声。
她靠在他肩头,有些感慨,“如果以后每天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有多好。我好喜欢杭城。”
“真的吗?”
“嗯。有个事一直没告诉你呢,其实以前和你晚上散步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以后一直到离开杭城,还止步于此,我也能接受。因为我觉得我们已经有了超过爱情,超过亲吻和拥抱外,更浪漫的事了。看着你的影子,杭城夏天的风真舒服,山水一色,水气养人,感觉光是这样走着就够好了。”
宋文钟笑起来,她不得已抬起头看他,因为耳朵下压着的他笑得发抖。
“干嘛?”她有点羞赧,总不能是嘲笑她吧!
他解释说,“我是想到我当时的想法了。正好跟你相反,散步的时候我想,真的挺喜欢你,想和你散一辈子的步。还想牵你的手,只可惜不能牵。”
羞赧变成晚霞登上脸,她不好意思得继续靠在他肩上,“那你还不早点跟我表白!”
“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呀。”
“不喜欢你能和你天天散步吗,不喜欢你接受你摸我头吗,你就是耍流氓吧!”
“万一呢——我就是想很多。你看我只是个厨子,比不上你,也给不了你什么。”
梁晚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指着他的胸口质问他,“哪个厨子穿channel!我还真没见过!”
他嗤嗤的笑,说,“我见过。”
“算了。”她想起过去,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没多果敢,瞻前顾后的。刚在一起时想起这个还觉得是情理之中,现在想起这个就是恨自己是个怂货。不过再怎么想也回不到过去,更何况那时的日子似乎也过得不错,不必再替自己惋惜。
惋惜什么呢,惋惜那些天天蹭的饭,惋惜和他散过的步,惋惜真挚的感情?
她也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恋爱脑,也不是天天都记挂着他,真要说起来,日子也没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