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蛇之恶魔真可怜。
我把早川秋那把形状奇怪的刀扔回给他。
蛇之恶魔真是可怜，它可能只是履行契约赚点零头，结果就遇到了迫切想要猎杀恶魔的我。
猎人与猎物的立场随时会改变的。
我咬了咬手指，舌尖舔到了手上的血液。
作为恶魔猎人的我又会是谁的猎物呢。
呸，真难喝。
一股腐肉的味道。
我脸色不好地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蹭了蹭。
早川秋把刀放回了刀鞘里，“不要随便抢别人的武器，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看了一眼刀魔的方向，意思是武士刀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杀了蛇之恶魔后涌入的杂质让我不适，像是有阴冷的蛇信子舔舐我的心脏，心脏被缠绕的感觉并不美妙。
我脱口而出，“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人类也用不了几次吧。”
还不如连同诅咒恶魔一起交给我，我舌尖抵住了上颚，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好险，差点暴露了。
早川秋皱了皱眉，他比我高一点，声音从上方传下来，说：“你说的对，人类用不了几次。”
早川秋下颔线的肌肉略微绷紧，他再次把那把诅咒过的刀抽了出来拿在手上，“但是这不代表你们是不死的。”
不远处，刀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歪了歪头，没有告诉他，恶魔确实不是不死的，但我就是不死。
在和蛇缠斗的这段时间足够武士刀恢复伤势了，像电锯人一样，恶魔化的他，头部失去了人类的特征，伸出的锋利的刀身足够具有威胁，也失去了能让人辨清脸色的五官。
不过就算看得见，也是宛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我冷酷地想。
泽渡茜把刚刚放血的手臂用衣服包好，“真是的，蛇恶魔就那样……可恶，这次绝对不能失手了。”
“嘁，刚刚大意了，”武士刀摆出进攻的姿势，“这次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电次失望地拖长音哦噢了一声。
“怎么没死啊，糟糕，不会来是向我追债的吧。”
“蛤，就是你小子害本大爷连拉面也吃不好的是吗。”
“嘘！嘘！别吵别吵，”姬野快速瞥了一眼我和早川秋，小声地说，“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看来小弥生脾气好了不少。”
我拖长了声音叫他们，“你们还要站在那里多久啊。”
“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啦，”电次单手拉住胸前的拉环，“把那个家伙干掉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债务了？”
“谁知道呢。”
58
泽渡茜其实没希望武士刀能赢。
这种事，想想就知道吧！
对面明显没出全力，就废了这边大半的战力。
敢来袭击公安，虽然不免有富贵险中求的想法，其实泽渡茜和很信任蛇之恶魔的能力。
这也是她做为民间恶魔猎人的立身之本，泽渡茜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做这一行，直到某天失手被恶魔啃食或者因为付出了太多代价死掉。
但在不久前，她接到了一笔大单子，她看到了一点改变的希望。
这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泽渡茜用衣服把伤口紧紧裹住，狐狸恶魔破坏性太大了，与这里相连的建筑或多或少受到波及，这倒是方便了她此刻的行动，她尽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躲进后面的小巷子。
这里的人都因为恶魔出现被公安疏散了，倒是方便了她。
她随便找了一家没人的商店，飞快了地把身上的东西换了一遍，粗暴的动作使得伤口又渗出献血来。
“可恶。”她低骂了一句，低头又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为了获取武士刀的信任，她付出了比想象中还要多的代价。
在逃亡的一点喘息时间里，泽渡茜祈祷武士刀值得她付出的这些，好让她多一些时间逃。
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这里…班…，这里是C班，目标…确认击中，重复一遍…，玛奇玛确认死亡。”
泽渡茜听也不听就把对讲机丢下。
她浑浑噩噩地想，就算这笔单子再重要，也得自己有命能享受。
她要逃走，日本肯定是不能待了，那就去国外，等到蛇恶魔再次转生。
泽渡茜把缺了一片指甲手揣进兜里，摸索着藏在那里的枪，匆匆开车赶往了车站。
小巷里的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C班！C班！这里是…E班，听得到…听到请回答！…泽…泽渡…听到…”
之后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59
有什么地方不对。
玛奇玛额头上的血洞渐渐愈合，把子弹挤压出来。
她无神的眼神重新变得灵动。
“咚”。
这是金属制成的子弹碰到列车地板的声音。
车厢里的杀手们听到了这个声音，惊疑不定地转过头来。
最后看见的就是额头沾满血迹的玛奇玛把手比做□□的形状，微笑地看着他们。
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做了一个口型，她像是在说：
“砰”。
60
有什么地方不对。
天童和黑濑接到了据说遭遇了枪击的玛奇玛。
先不提为什么她能在这场袭击中活下来反杀对方，就像她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样，光是她对全局的了解，就让天童暗暗心惊。
就好像玛奇玛就在现场一样。
天童在汇报了东京对魔各部的损失情况时，被这位新上司强硬的打断了。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东京的情况恐怕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们只需要收拾残局就够了…”
黑濑还想说些什么。
旁边的天童拉了拉他的袖子。
她悄悄指了指车厢，黑濑打了一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