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笑起来,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简淡眼睫微眨,露出迷茫的神色。
“简淡,我不在乎你是为什么找我。”他声音坚定,“我很高兴,你选择的是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
简淡听着,只是听听而已.她习惯了抵御一切冲击的情绪,也习惯了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他能这么包容她。
每次她在脆弱难熬的时候寻求他的慰藉,是饮鸩止渴。那么现在,沈冽这样无条件地接纳她的全部,是不是也是一种饮鸩止渴呢?
安静了一会,沈冽换了个话题,“你养的那条狗呢,昨晚好像没见到它。”
简淡恍惚了一下,讷讷说道:“送去寄养了,我妈不喜欢动物。”
他的目光一瞬又变得有些复杂。
“你是不是,不想养它了?”
简淡默了默,不加掩饰地承认,“在考虑。”
沈冽嘴角微撇,眉头都压下来,无言地看着她。
简淡再度低下头。
他一定对她很失望。
无所谓,反正感情就是这样慢慢消耗的。
“送哪了,我去接。”沈冽说,看到她暗淡下去的眉眼,语气又软下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你不能养,那就我来养。”
简淡吃了口蛋糕,用绵软的甜意冲淡苦涩,然后才开口,却不是回答他:“我希望到分手那天,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了。
她不想以互相谩骂、两看生厌作为结束,像她爸妈那样。
简淡虽然对爱情不抱幻想,但她一直觉得,一段美好的感情,即使遗憾收场,但彼此都会感谢对方曾经给予的陪伴。每次想起时,应该都是怀念的心情,而不是支离破碎、憎恶悔恨。
沈冽目光凝重地看着她,她好像已经笃定他们一定会分手。
他几乎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如此踌躇不前,明明应该是美好的开始,却直接宣判了死刑。
虽然刚刚简淡将自己的家庭说得轻描淡写,很多都被她省略。但沈冽也能猜出,平静之下必然藏着许多汹涌,所以他才打断她。
他一点也不怪她。
“好,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沈冽答应她。
就算是死刑,只要不是立即执行,还有缓期减刑的希望呢,他一定不会让她提分手的。
两人动身去宠物店。沈冽牵起她的手,简淡下意识想要抽出来,却被他紧紧牵着。
沉默拉锯了一会,她最终败下阵来。
沈冽得意地笑。
他现在可是转正成功的男朋友了,可以享受合法权益。
沈冽轻轻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那么小一只,可以轻而易举地完全被他包裹住。
有些凉,他反复为她搓热。无意一瞥,发现上面有许多红彤彤的指甲印,在白嫩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沈冽什么也没说,只是珍而重之地,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到了宠物店,金毛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喜出望外,热情地叫了好几声,尾巴都要摇断了。
其他格子里的宠物都凑热闹地看着它,像是羡慕它有人接,衬得格外孤单。
“乖乖,受委屈了。”沈冽心疼得不行,弯腰把它抱起来,“爸爸妈妈带你回家。”
简淡惊住,“怎么就爸爸妈妈了……”
店员笑着说,“金毛可乖了。”
“金毛?”沈冽一怔,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地看向简淡。
简淡面色镇定地不看他。
出来后,沈冽撸着狗说:“既然我养了,名字就换我来取。”他不假思索,仿佛早就想好的:“叫煎蛋。”
简淡:……
她皱眉瞪了他一眼。
“不贴切吗?你看,脑袋上的黄毛是蛋黄,其他白色的地方是蛋白。”沈冽笑嘻嘻的,把小狗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喊了好几声,“煎蛋煎蛋。”
它也汪汪回应着。
一人一狗都笑得眯起眼,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