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前女友、那个逢场作戏的搭子……
尤其是在经历了唐云和这件事情以后,那种无望的、对于这个圈子的反感和恶心,已经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
殷然下车,跟小林郑重其事地道了个别,她嘱咐他:“以后车里的音乐还是关了吧,文梓灏他还是喜欢安静。”
说着挥了挥手,走去文梓灏面前。
先愣住的人是唐云和,他没想到殷然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扶着文梓灏的手却松开了两分,他问殷然:“怎么,是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吗?”
殷然摇摇头,她已经顾不上去看唐云和此时是什么表情,是嘲弄还是不屑,是轻佻还是傲慢,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我是来提分手的。”殷然轻描淡写的,看向文梓灏已然混沌的眼睛。
她说:“我们分手,文梓灏。”
这段关系中,殷然曾经说过很多个陈述句。
最初拍摄《云卷云舒》的时候,那个借着酒胆调戏了文梓灏的殷然说:“你赔我一个十全十美的文梓灏。”
后来在川菜馆里,文梓灏开玩笑地问殷然是不是暗恋唐云和,殷然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她说:“我喜欢的是你。”
再后来,殷然在那条怎么也不到终点的云影西路上,拉住文梓灏的手,说:“我想我们应该谈恋爱,文梓灏。”
同样是在这家会所,殷然喝得烂醉,给文梓灏拨过去电话,她说:“你来带我走吧。”
又或者是在第一次分手之后,殷然的那句:“别八卦,只是前任的关系。”
为了替他澄清录音门事件,她编辑的那句:“前任是最好的现任。”
到刚才的那句“我不愿意”。
再到现在,她说:“我们分手,文梓灏。”
像一场不太长的国产文艺电影,仓皇开始,潦草结束。
殷然知道文梓灏听见了。
所以她转身走了。
拦了辆出租车,消失在云城的夜幕里。
也慢慢消失在这座城市。
——
伦敦的夜晚天黑的很晚,飞机降落时,泰晤士河边的天光才刚暗下来一半,简昭在英国有一个高中的好友,是她开车的来接的她们,把她们送到酒店,又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抵达英国时还依然是出发当时的日期。
只往后延了三个多小时。
仿佛这长长的旅途,让时间都停滞了。
而同样的十多个小时,有一个人,却独自驾着车在凌晨的云城市区里,无头苍蝇一样地找着什么。
车最后停在一排早餐店前的辅路上,文梓灏没有下车,只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盯着那间小小的早餐铺子,一秒一秒数着时间。
最迟五六点钟,这里就会开门。
他要进去买一碗馄饨,就坐在那张小小的桌子上,吃完。
然后,他就要回去洗漱,换衣服,好好睡上一觉。
生活还是照常要过,他还有两部待拍的戏等待进组。
时不时地,要替徐华去谈《胭脂》后期的宣传以及和院方商议排片安排。
同年十二月,《凌迟》热播,孟子路一时之间路人缘拉满,出席活动时他的粉丝把整个商场都围得水泄不通,剧中唯一的女性主演却并未到场。
次年五月,《胭脂》在国内上映,票房惨淡,徐华的口碑渐渐下滑,开始长期待在国内,频繁出席各种商务活动。
而原本只是和简昭一同去英国散心的殷然,却一次都没有回国。
只在五月,简昭回来了一趟,去拜访了姚曼书,帮殷然收拾了好些东西带走。
他的世界,她来了又走。
片叶不沾身。
短暂得,不及一个年轻歌手从走红到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