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周天要补课，许应枝只在周六有假，所以乔酥最后敲定周六那天晚上约贺季临吃饭。
贺季临提前很早到，跑到前台跟服务员报了餐桌号，并预压了一些钱，说是待会儿的饭局结束后再多退少补。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哪儿舍得让她花钱。
她能主动请自己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服务员毕竟干了很多年，秒懂他内心的想法，笑着回应：“好的，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不用了。”
他转身，隔着玻璃窗，无意间注意到隔壁的花店，门口摆着的大束殷红玫瑰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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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枝和乔酥一个小时后到。
贺季临还以为这顿饭就他两，谁知还来了个电灯泡。
“乔酥，我朋友。”许应枝坐下，跟贺季临介绍人。
大学没机会介绍就分手了，这次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把乔酥介绍给他认识。
贺季临心里很不满，但又怕自己态度不好惹许应枝生气，只能强颜欢笑打招呼。
许应枝和乔酥同时举起酒杯。
许应枝开门见山：“贺季临，这杯酒敬你，感谢救了我们的命。”
贺季临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开口：“能喝酒吗？”
他说着，顺手把许应枝手上的杯子取走，然后把旁边的饮料打开，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半杯饮料，递给她。
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
乔酥内心：哟哟哟。
乔酥故意咳嗽，假装失落：“我的呢？”
“不好意思，就一个杯子了，”贺季临把剩下的饮料放在乔酥面前，“叫服务员再拿一个。”
这个小动作，把他不想给她倒饮料的内心展现得一览无余。
面前同时坐着两个女人，贺季临也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敬过酒之后气氛就这么僵着。
“那个……”许应枝率先打破僵局，“我朋友想借这个机会采访一下你，可以吗？”
贺季临直勾勾地看她，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都开口了，哪敢拒绝。
“可以。”
得到允许，乔酥兴奋地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事先准备的草稿。虽然草率，怕打草惊蛇，她只能提前把要问的问题写在一张白纸上。
乔酥接下来的问题都很正常，贺季临也很耐心地回答。
许应枝很意外，眼前的男人竟然舍得说那么多话。在她的印象中，贺季临话一直很少的，总给人一种冷冷的距离感。
当纸上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乔酥又加了一个：“贺队，听说你放弃升职加薪从总部调到这边，是有什么原因吗？”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9:21。
恰在这时，一个手抱大束玫瑰的服务员走到他们餐桌旁。
服务员此刻也有些蒙圈，怎么同时有两个女生？
这花给谁？
许应枝和乔酥同时抬头，满脸不解。
服务员仔细打量她们两个。
许应枝穿得很随和，而乔酥因为有工作任务在身，不敢懈怠的她特地礼服加全妆出席。
服务员凭借自己非常差劲的直觉，十分自信地把花送给乔酥，并摆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小姐，你追求者送你的花。”
乔酥一脸懵地接过花束，看着服务员退下。
花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被贺季临一把抢过来，而后伸入许应枝怀里：“给错了，这是我买的，送你的。”
这次换做许应枝蒙圈了。
按照他接下来的打算，本应该亲吻一下许应枝的额头。但这里有个灯泡太耀眼，碍事。
许应枝怔愣，只能机械地跟他道谢。
贺季临重新坐回位置上，看向乔酥：“因为京城有我爱的人，想保护她。”
乔酥“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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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看到没！前男友买单送花，这不明目张胆表达爱意嘛，你敢说他不喜欢你！”
饭局结束后，乔酥彻底疯狂，连刚采访的录音都不整理了，一路上就逮着许应枝不放。
乔酥依旧滔滔不绝：“你看到没，你抱着那束花走出酒店的时候，刚刚送花的服务员头都没敢抬。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人家估计连辞职信都想好了。”
“那怎么办？”她这么一说，许应枝还真有点担心。
“什么怎么办，他救过你的命，以身相许呗。”
许应枝无语：“我是说，服务员被辞退的事。”
乔酥长“哦”一声，提议：“你去找贺某，让他手下留情呗，反正你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
晚风轻轻吹过，清州湖面卷起层层碧波，倒映着许应枝的身影。
她盯着玫瑰花发呆，又想起大二那年冬。
她喜欢了五年的曾巩毫无预兆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官宣恋情。
她和曾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爱意的种子深深植入她的心。
他们不在一个高中，但她始终相信，爱能隔绝万里。
她18岁生日的时候订了两个蛋糕，她把大蛋糕留在清水一中，抛下她的同学和朋友，一个人拿着小蛋糕，请假跑到曾巩的学校，和他一起过生日。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毕业了会在一起。
但是没有。
曾巩上进心很强，一直想出社会以后能出人头地，所以她只当他是不想谈恋爱，怕影响学业。
直到看到他在朋友圈晒出与女朋友的合照，那一刻，她才明白，他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和她谈。
他们在一个大学，曾巩学法，她学师范类。
两个院校相隔有一段距离，当时下着大学雪，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她不能骑自行车，只能孤身跑着来到曾巩的宿舍楼下。
雪下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