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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你受苦(2 / 3)

睛却是淡漠的:“自从和大人山中重逢的那时起,我便深恨大人没能杀了我,害我不得不触犯秦律,背井离乡。先前种种,均是为了自保……引得大人误会,是我不对。”

“阿洛,不得无礼!”嬴佶急忙喝止她:“大人有恩于我等,你焉能出言不逊?”

望舒只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无地自容。刚才所有为阿洛所发的怒气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道消解于无形。这句轻声细语的话,化云为雨,将他里里外外淋了个透。

“原来你并不是喜欢我。”他脑袋一下子糊涂了,嘴巴好像不受控制,鼻子发酸。他将这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你喜欢我。”

他手脚并用地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莫名地想哭。

见望舒走了,嬴佶拉下脸责备阿洛道:“你啊,这入秦的事还没板上钉钉,何必如此急于和他翻脸?”

“夫人,我太想见到太后和母亲了。刚才我听见了他说的话,我害怕他困我一辈子。”过了片刻,头上的气消下来,阿洛才感到后怕。若是望舒因为她这些话临时反水,转而去拥立二公子为太子,那该如何是好?

“你向来行事稳妥,讲话得体,难道真等不及这一时半刻?”嬴佶不依不挠:“阿洛,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阿洛怔怔地跌坐回榻上,肩膀依旧钻心地疼。她连连骂自己怎么也学了望舒那种火急火燎的脾气,请罪道:“夫人不必动怒,待大公子回府后,我亲自去望舒府上赔罪。”

“可是你还伤着……”

“伤着才好……多惹人怜爱啊。”阿洛抬眼看了看外面的炫目的日光。她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儿时奔向母亲的场景。母亲沐浴在日光下,张开双臂,将她抱起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汗珠。

毒辣的日光和荆条的尖刺一起扎进大公子的后背,君王的威严如此不可冒犯,他嘴唇哆嗦着,向知天命之年的父亲请安。

楚王才悠悠转醒,一时懒得睁开眼睛。

“听闻父王好转,儿子请了医尹大夫来探望父王。”大公子脖颈晒得通红,汗水顺着红得发黑的皮肤流下来,滴到地上,很快连水渍都蒸发殆尽。

他热得头晕,后脑的青筋不安地跳动。若是父王也埋伏了甲士,要杀他又该如何是好?

“医尹,寡人已经好全了,你去忙你的吧。”父王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温和克制。但就像狗主人会对狗发出人耳无法理解的哨声,父王的威压只在至亲的人面前展现。

无论是对他,对二弟,还是对自己去世的母亲,父王永远捉摸不透,不可猜度。

十几岁的他亲眼见过父王如何以雷霆手段,将三闾大夫屈原赶下左徒之位,拉拢昭氏,收买景氏,迅速从一个久居国外的质子,摇身一变,成为楚国名副其实的君主。

几年前,父王再次将意图变法的屈原和望舒的父亲一并收拾了,顺带敲打了其他蠢蠢欲动的亲贵。

他一直不满父王所谓的“制衡”之术,无非是牺牲忠良讨好小人,仗着楚国山河天险,躲在宫殿里岿然不动罢了。

正如妻子所说,他可以为了楚国百姓暂时的平安入秦。但他不能原谅这个畏首畏尾,将楚国拖入泥潭的父亲。

“阿完,寡人昨夜梦到你母亲和哥哥了。”楚王叫了大公子的小字,依旧用平和的语气叙说着:“寡人当年和望舒的父亲从齐国逃回楚国即位,你哥哥只有四岁,得了病,没有人给看,就埋在路边。”

父亲说这番话,是想用亲情感化他吗?

“你母亲跟着寡人东奔西跑,病痛缠身,早早去世了。寡人很对不起她。”楚王似乎没有看到儿子的窘迫,依旧自顾自地絮叨:“正因为这个,余下五个儿女里,寡人最疼你。你三岁的时候,患了疟疾。寡人亲尝汤药,衣不解带,你才得以好转。”

是这样吗?他不记得了。

“二十余年的抚育……就换来如今的兵戎相见,父子反目?”楚王没有提高声调,语气也不像是在质询。

说这些有什么用……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振兴国家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父王既然命儿臣学诗书,又命屈原教导儿臣,为何……为何在国事上软弱至此?”他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就算父亲因此杀了他,他也不得不问个明白。

“你看那蜘蛛结网,结来结去,也出不了那檐下墙角的方寸之地。人力或风雨,都可轻易将其摧毁。张仪一场捉弄,楚国数十万精锐尽丧于秦人之手,阿完,你放眼看去,哪里还有能用的兵将?”

“点检各郡县,仍有十数万之众。”大公子答道。

楚王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那若是日后这些也打完了呢?再者,你只说了兵,将领又有谁呢?”

“将领……只要效仿燕昭王筑黄金台之事,重金诚聘,必有青年才俊应征。”大公子答道。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若望舒的父亲还活着,此时也该正当壮年。

“阿完,你心里一定是在怨寡人杀了望舒的父亲。”楚王轻轻地说。

大公子被点破心事,错愕道:“儿子不敢。”

“子兴在齐国一直陪着寡人,护卫寡人。寡人待他不薄,一回来就许了他上柱国的官位,爵执圭,位同大司马。”

“既然望兴有如此之功……为何……”

“阿完,你心气高,负荆请罪……怕是嬴家的女娃给你想的办法。但让你受这一回罪,真是不冤啊。你虽有祖父之志,却无驭下之术。竖起耳朵,给我好好学着。”

许是过了正午,日头偏了些,渐渐有风吹拂起来。大公子后背上的小口已经被晒干了,风一拂过,有些紧紧的疼。他口渴难耐,头晕目眩,只想将头伸到冰鉴里面去喝水。

“屈原是你祖父的臣子。他掌管屈、景、昭三家的文教之事不假,却想连寡人一并教导了。他说抗秦,寡人让他拿兵将出来,他拿不出来。他说要行新政,拟了几千条刑律,寡人拿来一看,这和秦律又有什么分别?楚人哪能受得了这些?”

“那望兴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手握兵权,一个于朝堂江湖威望极高,偏偏前一个听信了后一个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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