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值达到93%,请注意!!!】
系统警告声彻响在脑海,颇有些紧急。
怎么会?不该是下降的吗?虞飞甍一凛,想不通。
那唯一一次黑化值下降就是在危险紧张之时,她今日重复那样的紧迫,趁他不注意,难道不能降低黑化值?
就这样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唯独就是没有注意坐着的那人脸色沉到了海底一般。
金鱼游动带来粼粼声,仿佛越过时空回溯。
方才他打量过她,傻站在那,多次出神,原本在外头还和人言笑晏晏,怎么一进他讳白室就沉默了下来。
就是如今也还傻站着,都不知道要帮他擦拭下身上淋的水,同他以往那些下人比简直是粗枝大叶。
他冷咳一声,引来她关注,虞飞甍这时才想起他身上黑化值达到了93%,实在是危险,慌忙过问:“将军怎么样?是飞甍的错,实在是马虎大意,这才不慎将水洒出一点。”
洒出一点?!这能叫一点?她盆里可是丝毫不剩了!
眼见她手脚忙乱,将银盆搁在一旁,就用衣袖角给他擦水,轻柔的面料沾在他面上,带着水的湿意,从一端席卷而来……
女子纤细的腰身半折着,手腕翻动间涌上花香,要是一不小心,就能被她迷惑。
他气息不稳,用手拂开眼前那皓腕,肃着脸,“还有这衣裳,既已经湿透,便由你拿去浣洗。”
虞飞甍垂眸一看,他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素色绸衣,如今淋湿,反倒是紧贴着身子,勾勒健壮的身躯,只是一眼,她不敢再看,收起手拘束而站。
“是……这衣裳一会儿飞甍便去洗了。”
【黑化值下降3%】又是一声系统提示音传来,占据她大半心神。
黑化值怎么又降了?看来与她预想的没错,在危急情形下黑化值会有所降低。至于现在才降低,可能是系统延迟?
只见崔江行秉着脸,与她对上,神色莫辨,却格外有些危险意味:“还不快帮本将军换下来?”
话毕,倒是讳白室外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动静,明明无风,向外开的窗扇竟然撞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声响。
“谁在外头,出来!”
清明的窗边赫然出现人影,正是去而复返的石绿,悻悻着。偷听主人讲话,这可不雅,也更容易惹怒注重礼法的掌权者。
果然,虞飞甍看见他呼吸间不可及地抬首,压抑着瞳黑的情绪。
“石绿你怎么在这?”她出来打圆场,扬起半点笑意。
倒见窗边石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适才、适才石绿是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如过来帮飞甍姐姐。”
“又估摸着你还要好一会儿,才自作主张地在这里等候着。”不想方才听见她将水洒到了将军的身上,定然会得到他严苛的惩处,才慌不择动,弄得窗扇发出声响。
既是如此,虞飞甍放下心,替他求情道:“将军,他是来找我来了,无意间惊扰了您,实在抱歉。”
眼前鸢尾色的靓丽女子被大开的窗户添揽了几分明媚,她是在大发善心做好事,可他偏不想让她这好事完成。
久坐的少年起身,衣裳从上到下还在滴水,矮几前已经淌成一片,又随着他步伐走动而颗颗滴落,荡漾出花来。
可说出的话却不似走出的步伐,反倒夹带着步步紧逼,“哦?你一个下人,如此殷勤,莫不是藏有异心?”
若是他记得没错,眼前这人同她根本没有交集吧?又何来找她一说?
石绿被他问到说不出话,脸上全然涨红,他瞧着飞甍姐姐如此好看,想多帮忙也是正常,难道这也不行吗?
一时僵持不下,石绿隔着一扇窗,被他目光凝视地抬不起头,眼中惶恐非常。
可虞飞甍听见他说到“异心”,心中警铃大响,按照他这般多疑,一旦怀疑上对方包藏祸心,就一定会对他痛下狠手。
她忙出声,妄想四两拨千斤,“将军说笑了。飞甍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哪有什么好图的。”
她没有什么好图的?难道美貌不值得?崔江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你是本将军的贴身侍女,他勾揽你,对你殷勤,等到机会,便要冲本将军下手,又该如何?”
想杀他害他的人不少,光是崔氏就来往不尽,更何况他刚坐上将军一位,便更容易得罪不少人。
若是石绿的目的并非是她,而是他呢?
虞飞甍被问得无话可说,可看见那青涩的脸庞耷拉着脑袋立在窗边,她就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将军说得这些也不能当即就盖棺定论。”
人家万一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呢?
崔江行深眉蹙起,她这是在帮他质疑自己?
四周漫起阴翳,虞飞甍不曾注意,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石绿到底是否藏有异心还需我们继续观察,若是他真的……那飞甍无话可说。”
少女仿佛泄了气,颓下来,只剩下耳边的玉坠子莹润发光。
窗边的石绿忙摆手,着急撇清嫌疑:“不会的!石绿不敢做出有害将军和飞甍姐姐的事。”
轻薄的窗扇再次泛起涟漪,略略传进风来,他话十分诚恳,虞飞甍也满眼希冀,最终得来他的决定:“那便先留着,若真是所图不轨,一律打杀。”
威严满满的嗓音出现在他身上,竟然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让人更加心敬。
虞飞甍骤然机灵许多,冲石绿点头,转而便越过方桌,上前问候崔江行,“将军的衣裳湿漉漉的,穿着肯定不舒服,还是换下来吧。”
谈话间,那凉丝丝的衣衫早就贴合身子,隐隐有半干之势了。
崔江行没有再给他们任何眼神,自顾自地去了讳白室的隔间更换衣衫。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隔着那扇窗牖,只待瞧不见他人了,石绿向她招手,“飞甍姐姐过来!”
他声音极小,是用口型对她说的。
虞飞甍也小步凑过去,隔着腰下的窗台与游动的鱼儿,听他道:“方才谢谢姐姐替我说话。”
若不是她在,恐怕自己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