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
怎么上升了五点?
她心神一凝,变得有些严肃,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熟悉的声音——
“姐姐,这里若是没有我们要的,便离开吧,不必久留。”
声音清楚响亮,传达到她耳中,却无端从中听见了隐隐愠怒。
是了,她今日过来他并不知情,不过他该是想的和她一样,才开始不悦吧。
骤然,身前的压迫气息疏远开来,虞飞甍才看见被他身形遮挡住的人。
崔江行就立在门边,半沉着脸色,周身也淬了寒气。
伦竺笑得愈发开怀,“既然这酒飞甍姑娘已经拿到,也该是时候回去帮令弟清洗伤口了。”
有他这话,崔江行眼中暗含的冷意消散掉些许,拉着虞飞甍大步离开了厢房。
伦竺目送他们离去后,反倒是主动坐在了前桌,斟了杯酒。听说这酒是中原特有的龙井,茶味浓郁,与他们常喝的马奶酒味道绝对不同。
看来这崔将军身边的女人他还挺在意,玩味的目光倒映在清酒中,一饮而下,也有些兴味未尽。
一阵脚步从驿馆这头传到那边,还有短短时间便溢满了的香烛味道,浓浓的麝香混着马露,始终回荡在廊道中。
那间虞氏姐弟独独住下的厢房就在廊西,“吱呀”便能听见阖上门的动静。
里头,虞飞甍等他松开了手,才将怀中的酒液放在边上,歪头窥着他神色。
半晌,她终于开口,弱弱试探:“将军?”
崔江行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饶是一身朴素的衣衫,也能看出瘦而有肉的身形,挺拔如雪松望月。
女子松了口气,重新托举起酒坛子,揭开封口,贴近鼻间轻轻嗅了嗅。
“你去那里为何不同我讲过再去?”若不是他今日无意撞见,根本不知道她会同那东夷人进了他们的厢房。
回身一看,虞飞甍还在顾着她手上的酒,崔江行愈发拧眉,觉得这种被她忽略的感觉不好受。
好在下一刻,她将清透的目光从坛子上转移,“将军也是这样想的吧?昨夜来的人与他们有关。”
她知道他是关心她,担心那伙东夷人会伤害到她。可是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涉险才能得到答案。
昨夜后半夜,那暗杀者放了冷箭便逃离,却没有躲过她耳朵,痛觉之下,是更清晰有力的听觉。
脚步声远去,朝的方向却是那伙东夷商队的房间方向,可明明远离这里最好的选择便是那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尤其是到了今日,她进的那厢房,地上白色羊毛毡沾了红褐色砂砾,正是她们房间外有的。
而那桌案上的酒樽也让人疑心,里头装的并非是酒液,而是中原地区的名茶,龙井。非是什么异域的葡萄酒。
虞飞甍收起神思,扬起微微笑意,透过清澈的阳光,见崔江行颔首。
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在这里遇上了一支东夷商队,还有了一丝牵扯,不由让人多想。
很多事情并非是偶然,可能只是你以为的偶然,而对于别人来说,倒是蓄意。
“你这样贸然前去,难道不担心?”他冷着的脸多了几分余悸。
昨夜之人要进行暗杀,可她倒好,自投罗网,这种的下场大多凄惨。想着,崔江行不由抱臂,是有几分逆反在身上的。
可得来的却是她狡黠偷笑,十分灵动:“反正他们要暗杀的是将军你,不是飞甍。”
她能有什么危险,大不了通过系统帮忙,逃了便是。
闻言,崔江行啧了一声,不曾料到她会露出这般灵动的表情,又想起适才某个人娇滴滴的模样,却不是对着他,俊脸又沉了下来。
“虽不是要暗杀你,可是貌似人家也盯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