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落座在一起,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没人注意三姐妹还在斗嘴。
“要我说,崔氏历经百年风雨,与其他家族相比,还是该当俭朴撙用些。”
崔宁阳望着外头飘洒进来的雨丝,开始愁虑起来,漫天的阴翳总让他觉得预感不好。
几人围坐一处,听得他这话,一时不吱声,倒是一向同他交好的四房崔瑶璋反驳:“俭朴撙用。难道要向五年前的那崔氏大房学习?俭朴到自取灭亡?”
崔氏大房一脉向来节俭,重礼教、逐规矩,可还不是栽在了他们手上,在崔瑶璋看来,这些都没用,弱肉强食,强者自然可以享受优渥。
“如今那大房一脉仅剩下崔江行,可见——”
听得他们团聚在一处,聊到了骁骑将军崔江行,崔宁月三人这才停下,将注意力放在了几位兄长身上。
“大哥哥说得可是大房一脉的独子?”崔宁月脱口问他道。
在她记忆中,那时崔家还未易主,一次家族席宴,人声鼎沸间,大人们都在觥筹交错,传杯换盏,偏生她贪玩,在老宅里头乱跑。
竟然遇见了一个小哥哥,看着比他再大一岁的模样,可是长得竟然比她见过的所有好看的女孩子还要好看,好看却不媚俗,也不会让人觉得娇倩。
当时她并不知道幼时自己去的是宗祠,而他正在那里跪着抄书。
男孩波澜不惊,但是话语又明显让人心惧,他说得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自来家里人都宠她,见了面全是笑意盈盈,她彼时哪见过他这样的态度和语调,便是到了现在,也记忆很深。
“是,月儿知道?”崔宁阳问她,可他并不曾记得,月儿同那崔江行有过接触。
眼见粉衣俏丽的女子忽然变得支支吾吾,她顾及着众人,不愿意将心里话说出。
“没、什么……”她忙摆手,“你们继续!”
这一打断,倒是安静了许多,也不吵了,就静静听他们聊着崔家相关。
未过多久,只听有下人脚步匆忙前来,“太好了,奴才可是找到各位。”
他气喘吁吁,在众人目光下道:“四位家主传唤公子们姑娘们到前厅过去一趟。”
此时雨也尚未停,那下人淋了一半身子,想来是有些着急的,“唤我们做什么?”崔瑶璋奇怪,念叨一句。
可还是顶着雨丝,一行七八人,撑着竹伞去了趟前面。
他们不知事情紧急,前厅几人已经火烧眉毛了,就是这样一场夏雨也不能缓解。
竹林幽暗,雨势成阴,崔宅大门紧闭,由着他们命人死死守住。
外头来了支军队,兵精粮足,一早便在外面叫喝了,眼见随时要攻打进来,他们只能先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是好。
四房崔典凭眉眼间全是火气,骂道:“这该死的狗崽子,我早就说过,斩草不除根,绝是后患。”
外头领兵前来的正是崔江行,说是圣上有旨,查封崔氏。
这不,来报复他们来了。
崔氏子弟慢踱踱从后院过来,不曾料到前院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直到刚走到前厅,只听老宅外头发出一声巨响,竟然是崔江行命人在箭上安装炸药,一齐朝着府门射了过来。
那朱门骤然出现只大洞,隐约能看见外头全是兵马,守在那里十分骇人。
半截门户破落,一人欺身马上,邈邈的雨丝沾湿了盔甲,其中若隐若现的火光乍现在眼眸中。
平白无故能让人感觉到他有些兴奋,仿佛这一日已经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