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槐明显地愣了一下,颇有些心虚地用余光扫了眼蒋随所在的方向。
那人却很自若,锁好车门后走到温楠面前,清淡介绍:“你好,蒋随。”
他没换衣服,依旧是早上那一身挺阔的黑。
温楠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你啊,昨天打过电话。”
蒋随颔首。
温楠拉着许槐落在后面,三人不疾不徐走着。
“怎么回事?”
温楠眼睛泛着光,颇有些审问的意味:“你们认识?”
许槐道:“纯属意外,他办案子我采访,在警局碰上了。”
温楠挑眉笑道:“还真是巧了。”
许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那个,蒋随?”温楠说。
蒋随回头,眼神淡淡的,像一眼深泉。
“顾曜景说你不回消息,让你看下手机。”
蒋随把手机掏出来,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划拉了两下,眼睛定格在一个界面上,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许槐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蒋随把二人送到楼下,便开口说今天有事,要走了。
温楠:“什么事儿啊,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蒋随笑笑,把话接过来:“下次补。”
蒋随把装药的袋子递给许槐,低声说:“记得抹药。”
然后退开,客气朝温楠打了声招呼:“回见。”
等他走得看不见了,温楠可惜道:“听顾曜景说这是他这个月唯一一次休假,不过看样子也和没休没什么区别了,忙成这样。”
“哎,我哥都快赶不上他了。”
许槐觉得奇怪:“他今天休假?”
温楠道:“是啊。”
“饿了没?”温楠按了楼层。
许槐想起今天一大早在局里碰上他时,他确实穿着常服,兴许是又出了什么事。
许槐一时觉得他有些凄惨。
和他比起来,自己一周双休,朝九晚五,过得实在轻松。
“还好。”
那瓶橙汁味道不错,不是甜得发腻那种,许槐在下车前就喝得见了底。
许槐在门口换了拖鞋随口问道:“顾曜景呢?”
“还要一会儿。”
想了想又补了句:“他女朋友也来。”
许槐:“啊?”
“你觉得不对劲?”
许槐点点头。
“我也觉得,不对劲。谁家好人这种饭局女朋友上赶着来?”
许槐想了想,说:“怕不是来查岗的。”
温楠把冰箱里的虾拿了出来,放到流理台上,仔细处理虾线:“真是这样还真不该喊他到家里吃饭,招人误会。”
许槐反驳:“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
“真要有什么,在酒店,饭店,农家乐,约在哪里都是个错。”
温楠道:“话是这么说,要较起真来,我们是知道他有对象,要是不知道,外人看来就是要进一步发展的信号了。”
“最好就是什么越界的事都别干,最安全。”
温楠熟练地把牛肉用机器片了,细心摆好。
回头看到许槐拿着一颗生菜在水下冲洗。
“拿那个滤网先装着。”
许槐甩了甩水,把生菜从中间撕成两半,提了个建议:“叫几个朋友来吧。”
温楠点点头:“也好,省得麻烦。”
顾曜景带着唐明珠进门以后不久,温榫也后脚到了。进了屋子,乌泱泱一群人开着舞台光效开party,年轻男人女人都穿的清凉时尚,不像个火锅局。
温榫低调,没多大动静,在人群中找温楠和许槐。
两个女孩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烤肉,几个男孩围着说着什么,笑的开心。
温楠看到他打着招呼:“坐这儿来!”
许槐的目光跟着移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温榫走了过去。
几个男孩以前都见过温榫,知道他的家底,要不是温楠,恐怕不会和他有这种机会混在一起。但都没怯场,礼貌喊了声榫哥。
温榫也从没在意过这个,温楠有分寸,交的朋友都是好孩子。
温楠倒了杯红酒推到他面前,他尝了口,放下杯子,对旁边的尚礼说:“你那个篮球馆弄得不错,听朋友提了一嘴,是个好地方。”
叫尚礼的男孩也不露怯,大方道:“得榫哥夸了,那就是还成,你多来坐坐生意能更好。”
话里没有谦虚的意思,但也不自大。
温榫笑:“行啊,把我们公司里那几个坐办公室的都喊过去锻炼锻炼。”
有个上来敬酒的道:“温总,我敬你一一杯。”
温榫抬眼,有些眼生,淡说:“我不知道温楠叫了酒。”
敬酒的人摆摆手,大大咧咧:“可不嘛,点的都是红酒香槟,有什么意思?”
他靠近温榫,咧嘴笑:“这瓶威士忌是我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据说在宫廷酒窖里放了30多年,有市无价!榫哥尝尝,要是能入口,我再叫人去拿。”
温榫冷了眉头,嘴却带着笑:“这酒我庄子里也有几瓶,你要喜欢,我让人给你带几箱。”
那人楞了。
温榫又道:“价钱也好商量,怎么着,咱俩都不能吃亏不是?”
……
早年温楠在酒吧里醉生梦死,差点被不干净的人捡尸,温榫就勒令过,再不准温楠喝高度数的酒。温楠犯错在先不敢多说什么,之后聚会喝的都是香槟和红酒。
敬酒的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吃了憋涨着张红脸,拿着酒没意思地走开了。
顾曜景在那边看着,没由来对这位西装笔挺的企业家产生了好奇,正好温榫的目光无意识朝他那边望去,他弯起唇冲温榫一笑,温榫礼貌点了点头。
打了一圈招呼,温榫看向许槐,今晚她穿了条吊带白裙,两侧的头发挽到脑后,用一只贝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