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赛雪的胡渣从唇边延续到两腮,皮肤又糙又劣,无半分女人模样,比起影视剧里女扮男装,妆造别太用心呢。
谢初含用帕子擦拭嘴角,目不转睛地盯着赛雪,招式拳拳到肉,脚脚生锋,精彩至极。
不远处的顾承因谢初含的视线胶在赛雪脸上,便莫名看过去,登时眼皮一跳:邋遢。
又瞥了眼谢初含正兴致勃勃,他眉心拢了拢。一旁的武试招募官心神一惧,神情戚戚,“世子爷可是不满意这场比试?”
顾承没应,武试招募官吃了憋不敢再问。
武考采用抓阄一对一比试,赢者画正,一轮后继续抓阄比试,直到留下所需人数进入智考。
顾峰的的运气不好,与身材魁梧的壮汉比。
过了十几招,他的脸和身都挂了彩,谢初含发现他开始放慢节奏,一招一式、一拳一脚有意拉长战距磨人。
力大无穷壮汉行动不灵敏,顾峰东西南北躲跳,把他弄的头晕眼花,很快就发了毛地骂:“跑什么呢!臭猴子!不敢打就认输!”
气性上头理智就弱,正此时,顾峰一击重拳砸上壮汉喉结,几乎削平。壮汉重重的倒地,双手捂着喉结嘶哑的痛嚎,抨的一声扬起阵阵沙土。
后边的几组比试也都如此,顾峰挑对方的弱点攻心,激他们震怒之际就出手重击。
多轮之后留下两人,顾峰和男扮女装的赛雪。
女主的脸灰不溜秋的,看起来比顾峰还黑几个度,身长一米七,可和顾峰站一起还显得娇小。
能力压群雄,在男人堆里博出名次,赛雪的武力值不容小觑,书中描述赛雪和顾承对打,毫无悬念的赢出。
轮到智考。
“你们看。”顾承手托一块玉,日光落下,通体莹润的玉身中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褐斑。他问:“玉有斑点,何解?”
众人:?
文武招募官默默对视一眼,都不知这题如何答,似乎就不算一个题?!
失败的人们一脸二丈摸不着头脑,连问什么都没听懂。
问题似乎没全,谢初含思考。
“有了鬼斧神工,定能瑕不掩瑜,塑造成良玉!”赛雪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反正只招监察使和副使,就她和那呆子入围,怎么着都会入选。
“世上无鬼斧神工,不对。”顾承看向顾峰问:“你呢?”
“此题有疵!”
顾峰直言令所有人目瞪口呆,质疑智考招募官、曾经的监察使、世子爷,他是不想考了所以破罐破摔?
“哦?”顾承尾音上挑,问:“何处有疵?”
“我朝用玉甚广,小到玉饰、玉佩、玉扳指、大到殿宇瓦舍、细到玉扇、玉鞋、玉屏风。大人不提玉的用途,如何能解?”顾峰不徐不疾的叙说。
文、武招募官:就说不像一个问题。
谢初含惊讶之余又觉合乎情理,他和顾承的心智、谋略、城府不相上下,兄弟俩现在就显露相似甚至接近的思维。
“正解。”顾承对这位兄长有几分刮目相看。
“这……这?这也算解??”赛雪神情那叫一个奇葩。
连题都出的有瑕疵,还解个屁啊!!她瞥了眼呆子,不服气道:“题出错了、却正解出来,大人与这位兄台当真有缘。”
都听出来,赛雪在质疑顾承与顾峰假考。
偏这时有人嘀咕:“哎,他叫顾峰,总不会是谁的什么远方亲戚吧?”
众人很快领悟谁的指谁。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质疑声愈演愈烈。
“和他对打时就觉此人对我熟悉的很,恐怕抓阄也是暗中勾|结好的!”说话的是那个壮汉。
有了挑头的,很快,那些败在顾峰手下的全冒出来。
“铁定是,不然我怎会输!”
“这便是公募,真可笑!”
“……”
渐渐的,质疑上升到谩骂、攻击父母,顾峰始终未表态,对比过去听过的,这些不过是挠挠痒罢了。
“都住嘴!”攻击了蜀王,顾承自然不能再忍,但他更气顾峰听到父王被骂无动于衷,只道:“他二人通过文武试,已符合监察使基本差职,可若没有对城池建设的见解,盲从上属命令,哪怕是错误也听从,建设好一城便是纸上谈兵。”
谢初含点点头认可。
监察室相当于城市建设厅,只有日日待在一线才了解城市需要什么、饱和什么,可坐办公室的就不清楚了,盲目向集权所要只会鞋不合脚。
如此,文、武两名招募官佩服。
赛雪可不买帐,“换做我做监察使,若上属的指令不对,我定然会争取,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与其解释多此一举,不若告诉咱们,大人与这呆子究竟是何关系!”
谢初含微微汗颜,果然是女主的人设。
“规则我定,胜负已分,不满意便另谋高就。”顾承对刺头从不留情面,再对那些败在顾峰手下的人冷笑:“比试之时尔等就暴|露的短板,稍不留心让他抓住机会疾胜。你行动迟钝,跑一步他能跑十步;你急功急利、招招发狠提前透支体力,败在体虚;你胆小怕事,等着他来进攻,越到后面越没了胆魄。”
“……”
揭开了遮羞布,无疑将人的自尊放脚底下踩,
落败者个个头低的和鹌鹑似的,前面几人,顾承只是眼神发功,说到最后一人时,他抬手指着,陡然拔高音量道:“还有你,比试的时候眼往哪儿看!”
忍了很久,顾承压制要将那个看谢初含的登徒浪子给千刀万剐。
赛雪撇撇嘴。
公募至此结束。
校场东临内湖,南北靠山林,再往深处便是高山流水。西边是进入校场的通道,用木栅栏围了两层,一来防止山兽忽然闯入,二来也给打猎为生的百姓们示个警示。
今日的风愈吹愈猛,就快要吹秃了香樟木为数不多的枝叶,方才还晴空万里的苍穹,缓缓染成灰色,渐渐超地面压下。
春日的蜀城便是如此,气候如女人的脸,变起来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