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他若是豁的出去就得找百姓撒气,豁不出去就得忍着没面子。
顾承却是很脸色难看,尤其听见百姓议论妻子商榷女,尽管他也这般想过……
现听着浑身不爽,他瞥了身旁人垂着头,认为是被言辞伤着了,安抚道:“市井妄言不必介怀,你是蜀地的世子妃,尊贵无尚,地位仅次于母妃。”
介怀?谢初觉得百姓们说的可好了,下回再多说些,可想着顾承锱铢必较的性子,她颔首道:“妾身明白,百姓们闲话家常,世子爷莫怪。”
倒是良善,顾承未做声。
半个时辰过去,队伍到了谢家大宅门前。
何立、紫鹊先后下来。何立张罗队伍停稳、朝谢宅搬运笼箱,向观摩的街坊邻里微笑点头致意,世子爷吩咐了要平易近人。
顾承落地,紫鹊搀着谢初含踩着马扎下车。
百姓们微微垂首遥望,谢氏大房谢正诚、二房谢正明已在门前等了些时候。
“世子爷、世子妃安好。”
虽说是回门,可闺女嫁的是皇孙,谢正诚是平民,按规矩得向女儿和女婿行礼,在民间只要拱手便行。
二房谢正明心里正乐:这么多人看着皇孙是他侄女婿呢!多威风!
长子谢严谨看了眼妹妹谢初含,见她笑眸弯成月牙,松了口气垂首。
其余小辈时不时打量队伍搬进的回礼,都是沧海一栗的稀有物,只有皇家才弄的到手,他们再看了眼世子爷,登时都怵得赶紧躲开视线。
动静大、人也杂,顾承扫了眼街坊们,公事公办的神色,“都进去吧。”
谢家人退至两边让出宽道,顾承和谢初含并肩进了谢宅。
人、车队上的回礼都进了门,谢家大门合上后,街坊邻里还津津乐道方才的阵仗。
“大富又搭上了皇亲国戚,谢家的气运是真好啊!”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妒忌的。
“好什么好?没瞧见一家子见了女婿跟祖宗似的,当着外人就这样,关上门只不定还磕头呢!谢家的祖坟可别冒青烟呦!”
“有本事当面儿去说,别在背后酸。”
谢正诚是个有善心的富商,前几日大雪压破了不少邻里街坊的屋子,谢正诚自掏腰包帮他们修葺。妒忌的人被刺的回不了嘴,哼了一声翻个白眼归家去。
这些话谢家人和顾承都没听见。
进了主厅正堂,谢正诚邀顾承上座,“世子爷,请。”
皇权大过天,谢家人都觉理应如此,人人瞻仰顾承。唯独谢初含鼻尖微酸,难受大抵是因为原身残留的魂识。
谢正诚总觉得亏欠了女儿,每每和顾承相处都将自己放入极低的姿态,为了女儿甚至丢弃尊父婿敬的传统观念,只期望顾承看在自己鞠躬尽瘁的面儿上,能对女儿好些。
书中顾承从从不曾踏入过谢宅,每每都是传唤谢正诚去王府听令,回回都跪着。
既是夫妇,顾承应当随谢初含唤声父亲,可因着皇孙的身份本末倒置了。她默默起誓再过两年就让这桩婚事结束,哪怕是离开蜀地,也要让家人都抬头挺胸站直。
顾承负着手点头致意,却没向主位走去,而是坐到堂下男宾首席位,正声道:“谢家家主是长辈,理应上坐。这不是王府,入乡随俗便是。”
谢初含觉得眼花了,不真实地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疼的她颤了几下。
众人笑呵呵先后地入座,二婶笑盈盈唤:“含儿快坐呀。”
谢初含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挪步到顾承对侧坐下,对面人忽然道:“给世子妃添衣。”
众人:“?”
不冷啊?屋里的火地正热呢。
顾承眉心一蹴而顺,责怪道:“冷得发抖,再不添衣便会害了风寒。”
二房的谢初卿羡慕着酸了声:“世子爷真贴心!”
谢初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