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是有一些成算的。含儿顾念家人,事后也会理解兄长和嫂嫂。
他安抚道:“下回,定要早些时候说。”
人丁兴旺的家业更有盼头。
廖素琴羞赫地点头,入门有些日子了,可身子迟迟未有动静,她的月事又总是不怎么准,是以不敢确定,以免空欢喜一场。
前些日子有了呕吐的反应,才叫上郎中来看了看,但又赶上谢初含出嫁的时候,一家人心事重重的,她便想着过些日子再说。
“是孩儿不够仔细,早发觉,就让素琴在家休息,今日就……”谢严谨惭愧道。
“你们孝心一片,你母亲在天之灵定是高兴的。”谢正诚不怪儿子,还将他管辖的生意揽些过来,“你一门心思照顾好妻儿。”
谢严谨、廖素琴颔首应下。
这时,管家跑来,“回来了!回来了!二姑娘人没事。”
三人皆是松了口气,却见管家脸色喜忧参半、支支吾吾道:“只是……”
谢正诚松了的神经又绷了起来,便往外疾走:“我自己去瞧。”
含儿的马术他心里有底,受伤怕是避免不了,擦破了哪儿好治,再名贵的药也会弄来,保准还原出漂亮的含儿。但折了哪儿就不好治了,还有可能落下病根儿。想着,他赶紧呸呸地两声,还未出正堂,就见六名士兵抬着步舆而来,上头坐的正是含儿。
当即,谢正诚心猛然一沉。
士兵稳稳地放步舆落地,向谢正诚等人致意,就候得远远的。
谢正诚、谢严谨、廖素琴将她围起来,六只眼至上而下的扫描。
“你们不必担忧,我只是皮外伤,医官开了药且说不日便会痊愈。”谢初含赶紧解释,看了眼步舆,腿上酥酥麻麻的触觉仿若还在,低声道:“世子爷说我行动不便,就用此代步。”
三人彻底放心。
廖素琴双手合十,谢佛祖的庇佑。
谢正诚擦了擦眼角,笑着道:“没事就好。”
谢严谨拍了拍谢初含手背,内疚且心疼,“是阿兄没护好你,含儿受苦了。”
“非也!”谢初含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若非阿兄早早得发现了危机,我们哪有这般完好无损!”
一家人相视而笑,彼此的记挂流淌在笑语里。
谢初含看了眼廖素琴的小腹。
书中便是此时,廖素琴一个人去寺中还愿,却受了百姓躲避战马时推搡的冲撞,导致失了孩子。她道:“嫂嫂坐马车似乎不适,最好也请郎中来瞧瞧。”
闻言,三人相视一瞬,笑声晴朗,他们将谢初含引马之际的种种告之。
廖素琴的确受了些惊,当时肚子就不舒服,恰逢客舍里有位云游的郎中,给廖素琴号完脉便说有了身孕,是以谢严谨便携廖素琴先回。
不过谢初含因祸得福,可在谢宅多住几日,可处理官轿成了难题。
步舆随便一放就成,官轿停大门前极惹眼,这家瞧瞧、那家转转、孩子摸摸,又不可搬进谢氏的门庭,谢家人犯了愁。
谢初含提了两个主意:“用布匹盖着,或者送回去。”
那官轿不如自家的马车舒服,硬邦邦地坐垫,硌得她屁|股疼。
那不是欲盖弥彰?权衡几番,谢正诚请六名士兵抬回去。
蜀王府弦月当空。
顾麟跪在雍蜀苑外头,大着肚子的高琴玉也跪着,脸上都是泪痕。她心里委屈极了,战马是三爷提的,娘家人为了给她挣面子,千里迢迢送来。又不高家人惹出的祸事,他为何要跟三爷一起跪?
有脚步声传来,高琴玉即刻止了哭。
“二哥帮帮我们向父王求情,当真是天降人祸啊!”顾麟哭丧着脸。
战马一到围场,他就匆匆去看了。怎料外围忽然冲来几百匹野狼,他也险些命丧狼口,挽起衣袖露出三道结痂的抓痕,丧着脸,“二哥你瞧,我也受了伤,当时真自顾不暇,逃命都不及,却不曾想会酿成如此大祸。”
“围栏破损,你未及时发觉便是失责,谈何脸面求情?”顾承声音冷了几个度,“几百匹野狼突袭,围场士卒竟丝毫未觉,都滚去领杖刑了,不抓住野狼父王岂会轻饶你?”
求情就是无用功,不如做些实际的。
顾麟眼眸亮起希冀的光,“那些畜|牲抓着了?”
战马遭几百匹野狼追逐冲出围场,可之后,那些像畜|生受到什么召唤似的,蜂拥消失。
顾承白了他眼,抬眸颔首。
顾麟眉开眼笑地和高琴玉相拥,二人泪流不止。
“我这就跟二哥进去领罚。”有了野狼的铁证,他就不怕了。
顾承预点头首肯,余光瞥见什么,掀眸看去。
六名士兵抬着他的官轿回玄恒苑方向,登时眉头紧了一瞬,他的好意、关心她竟退了回来,太不懂事了。
是以丢下“随便”二字进了正堂。
留下顾麟、高琴玉原地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