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我穷尽一生也无法与之对抗的人。”
岑慕宁心中一紧,之前江无妄也说过,景德十五年的登船记录中多了一个安国公,无法与之对抗,定然是皇亲国戚,高官贵族,若那人真的是萧皇舅,再加上手中的白玉印章,种种迹象全然指向了安国公!
“那人……是谁?”,岑慕宁吞咽了一口口水,试探道。
宋云眸光闪烁,饶有兴致地看向岑慕宁,笑道:“公主如此冰雪聪明,还不清楚么?焦耳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闻言,饶是岑慕宁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抵不过这确凿的证据,她扯出一丝笑容,僵硬地摇头道:“不……不可能的,你说谎!”
“那公主不如亲自去问问,当年在官船上,那人究竟做了什么”,宋云语气平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与自信。
岑慕宁的底气莫名有些不足,目前种种证据都在指向她的萧皇舅,即便她想要反驳,也已经无济于事。
“证据呢?”,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岑慕宁背后响起,正是江无妄在发问。
宋老二一愣,抬头发现竟是江无妄在说话,不由得一惊,笑道:“我本以为江大人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为何要相信一个没有实际证据且……”,江无妄一顿,随即笑道,“且不愿意对我透露真容的人呢?”
“江大人不应该更清楚,我若是有了实质性证据,那人又岂会轻易容我?”,宋云沉声道,他缓缓踱步,看向岑慕宁,说道,“说不定,这实质性的证据,就在公主手中呢。”
两相沉默,岑慕宁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空气仿佛寂静了一般,微微有些凝滞,而江无妄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某些真相。
宋云仰头看去,缓缓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只不过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蚍蜉撼树,徒劳无功罢了。”
军火若是上交给了安国公,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一旦安国公真的有不轨之心,临月怕是要变天了!
片刻后,江无妄嘴角微扬,勾唇笑道:“蚍蜉撼树,这个词恐怕不太恰当。”
岑慕宁眸光闪过一瞬犀利,接话道:“至少也是势均力敌!”
两人并肩而立,一人温润笑容常驻,一人矜贵气质伴身,却均是丝毫不惧。
宋老二反问道:“一个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一个皇室嫡公主,你们竟要同整个权力中心对抗?!”
岑慕宁依旧反问道:“有何不可?”
“我们只不过想讨个公道罢了”,江无妄缓缓道。
宋云仰头笑出了声,几分嘲弄,几分不屑,却又偏偏带着几分释然与敬佩,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片刻后,他缓缓抬手,好似要摘下脸上的面具,只不过才刚刚触碰到,宋云便身形不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面具也被他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端正的面庞。
岑慕宁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只见面具下的宋云嘴角处已经渗出了一道血迹,双目瞪圆,正在大口喘着气。
两人见状立马上前,江无妄伸手搭上了他的脉,神情严肃,而宋云却正笑看着他们,神情释然,眉间的皱纹也渐渐舒展,仿佛早已接受这个结局。
“谁下的毒?”,江无妄皱眉道。
岑慕宁愣愣地看着他,与宋云对视的瞬间,岑慕宁好似什么都明白了,又什么也没明白,只是脱口而出道,“他自己下的毒。”
“你背后之人所要求的,对么?”,岑慕宁轻声道。
江无妄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这摆明了就是拿宋老二做纵火案的替罪羊,只凭宋云一个地头蛇的身份,怎么可能会逃过那些人的追捕。
景德十五年他上船那日起,这条命便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