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时间,岑慕宁一行人已经回到了京城,但路途遥远,来不及通知白芷紫苏,所以江府大门紧闭,略显得冷清。
招娣与阿达皆是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大门,阿达愣愣道:“这就是驸马住的地方?”
岑慕宁瞥了他一眼道:“阿达,我发现你这行为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阿达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真诚道:“公主夸赞了,我只不过是觉得这大宅有些冷清了,还没有飞云寨大呢。是吧,招娣。”
招娣无视了阿达朝她瞥过来的目光,神色平静道:“公主,这纯属是阿达的污蔑转嫁。”
“哎嘿,招娣,你刚才的表情比我还夸张,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阿达跑到招娣身边置疑道。
招娣没理他,这夯货要犯傻,她可不跟着他一起,于是两只手捂住耳朵,口中念念有词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阿达:“………”
岑慕宁和江无妄对视一眼,不觉感到有些想笑,岑慕宁转了转眸子,感慨道:“日后江府也会很热闹吧。”
“好了好了,等到公主府修建好后,我带你们去,如何?”,岑慕宁从中调解道,没想到阿达比自己还能整事。
阿达闻言,转头兴奋道:“天家公主的府邸应当是十分气派的吧。”
“气派,自然气派”,岑慕宁朝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江无妄笑着摇了摇头,率先朝里走去,岑慕宁和招娣也随之而去,只留下阿达还在回味刚才的那句气派。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慌忙跟上去:“哎,你们等等哈我。”
白芷紫苏见了岑慕宁,立即围着她上下检查一遍,见她没事后,白芷却又哭诉道她瘦了,定是在徽州受了苦。
“白芷,你瞧紫苏都没有哭,你也要学的坚强点”,岑慕宁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紫苏则是对阿达和招娣这两个新人感到有些好奇,她瞧着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开口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招娣抿了抿唇,缓缓道:“招娣。”
阿达还没有等到紫苏发问,便自发上前,站到紫苏面前,清咳一声后,笑着介绍道:“我叫阿达,达官贵人的达。”
紫苏微微皱眉,脱口而出道:“你是达官贵人吗?而且……你长的好奇怪。”
岑慕宁闻言一愣,她回头仔细瞧了瞧阿达,的确,他的五官有一些不像是临月人的模样,之前却并没有太在意。
阿达面上浮现一层红润,他低下头似乎想要遮掩什么,但江无妄却直说道:“他是混血儿,临月人与北狄人的混血。”
几人都略微有些惊讶,岑慕宁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江无妄,想来,以江无妄的能力,他应当早就看出来了。
“你是北狄人?”,紫苏惊呼道。
阿达显然有些慌张,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奸细,我从小在北狄被人欺负,阿娘带我逃了出来,临月才是我的家乡。”
岑慕宁拍了拍紫苏的肩膀,示意她安心,随后又对正在慌乱不知所措的阿达嫣然一笑,安慰道:“没人怀疑你,江府就我们几人,只要你不伤害我们,这里就是你的家。”
阿达松了一口气,还不忘调侃道:“你这公主怎么一点也不嚣张跋扈?”
岑慕宁揉了揉招娣的头,笑道:“招娣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我乐意。”
她朝阿达挑眉一笑,随心而欲,无愧于心,仅此而已。
岑慕宁简单介绍了阿达和招娣,当然,省略了中间阿达刺杀岑慕宁和招娣绑架岑慕宁的事情。
而她自己想到这儿的时候忽的一笑,没想到,原来不久前他们之间还是这种剑张拔弩的关系,此刻却已经如此融洽。
白芷紫苏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特意下去忙活,准备一大桌子酒菜,想要好好庆祝一番,招娣也跟着他们一起忙碌,而阿达则是打些下手。
而江无妄则是回到了书房,在灯光下身姿板正,认真地写着文书,岑慕宁在他书房前站立许久,犹豫着到底进不进去。
“慕宁,进来吧”,江无妄没有抬头,依旧是原来的动作,只不过开口确实极为确定。
岑慕宁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她朝江无妄略显僵硬地笑了笑,半晌才说道:“你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话刚说出口,她便已经开始后悔,这是在处理文书,想必明日上朝时要用,她怎么能随意打断?正纠结时,江无妄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柔和的目光洒向岑慕宁,让她有些异样。
“好”,江无妄听她所说,把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
“这么听话?”,岑慕宁有些呆愣地说道。
江无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只是开口道:“只听夫人的话。”
此话一出,岑慕宁的俏脸顿时一片绯红,她撇了撇嘴,有些气呼呼地说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如何算得上正经?”,江无妄反问道,“像是其他朝堂大人一样妻妾成群却依旧安然自得?”
“你敢?”,岑慕宁怒道,不知为何,瞧着江无妄毫无顾忌地说出妻妾成群时,她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一阵酸涩。
“为夫不敢”,江无妄见状,忍不住笑道。
“我来是有正事找你”,岑慕宁无视自己泛红的脸,叉开话题道,“暗阁与你的关系我都知道了。”
“嗯”,江无妄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岑慕宁狐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江无妄摇了摇头,平静无波道:“这事的确如此,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岑慕宁有些生气,她走近江无妄,与他两眼相视,继续质问道:“所以你求娶我并非我父皇要挟你,而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岑慕宁甚至觉得,只要他说不是,她就能继续信任他。
甚至,她开始害怕这个答案,她怕所有的经历,全都是一场幻梦,如同飘渺的泡沫,忽而消散。
江无妄平静地注视着岑慕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