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如水的瞳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透过这个身影,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以及自己的未来。
战场上毒素迸发奄奄一息时,赤霄军同他一起战死沙场之时,谢氏一族灭门的消息传入他耳中之时,此刻全部浮现眼前,他忽的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公主忘了,我们是盟友,这是您说的”,江无妄温和的笑了笑,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笑容,带了几分疏离,和几分嘲弄,再不似之前那般温柔宠溺,让她心头猛地一寒。
岑慕宁的高傲从不允许她低头,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强忍住发酸的眼眶,有些失落道:“我曾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也可以是朋友,现在,我收回我的想法。”
说完后便独自出去,而江无妄则是猛地咳嗽了起来,仿佛心肺都在震动一般,他拿出一块帕子捂住嘴,待咳嗽过去时,那本该洁白纯净的帕子上早已染上了一抹殷红。
江无妄久久注视着这抹鲜红,一股腥味在口中蔓延,帕子上的血迹仿佛与窗外的晚霞连成一条线,化作一道清晰深邃的鸿沟,横贯在他身前,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
半晌,空旷的书房里才回荡着一句呢喃,嗓音轻柔却又有些沙哑,带着无限的眷恋道:“对不起。”
夕阳染红了岑慕宁白净地面庞,勾勒出她精致明晰的侧颜,长长的睫毛肉眼可见,她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那是谢京昭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他说:“大漠的星空最是好看,那里没有房屋遮挡,在京城,偶尔翻个屋顶,赏赏月,看看星,多好!”
以往,若是岑慕宁晚上去了谢府,总是抬头看看屋顶,十有八九能见到想见的人,而谢京昭也从不介意她一起上来,她恐高,但她知道身边有个少年将军,也就不害怕了。
现在想想,可能待她真心的,除了谢京昭和白芷紫苏,也就没其他人了吧。
身为公主,却生活在虚情假意里,就连她的亲人,她也不能百分百信任,多可悲啊。
“公主爬屋顶?倒是新奇”,身后传来一阵含笑的声音,岑慕宁不需回头也知道这是谁。
“那你爬屋顶就不新奇了?”,岑慕宁反问道。
阿达在她不远处也坐了下来,抬眼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空中的白云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冒着红晕,如同漫天的火光闪耀。
“我之前可是杀手”,阿达强调道。
岑慕宁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没杀过一个人只想着逃跑的……杀手?”
阿达这次并没有反驳,反而有些高兴地盯着她的脸看,一双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突然让岑慕宁有些不太适应。
“你终于笑了,刚才的脸黑沉的好似墨水,一点也不好看!”,阿达啧啧道。
岑慕宁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夯货一如既往的招人打,她开口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倒回到过去,然后狠狠地揍你一顿。”
“你身为公主,怎么无缘无故打我一个百姓呢?无礼,无礼啊”,阿达后退一下,心有余悸道,当时岑慕宁看着他的眼神,他现在都有些害怕。
岑慕宁挑眉笑道:“刺杀公主,你以为你是谁?活着就不错了。”
阿达低头喃喃自语道:“我好歹也是……”
“什么?”,岑慕宁还是没有听清。
“没有没有,我说该吃饭了”,阿达讪讪一笑,起身准备下去,随后又补充道,你说说你,都已经是公主了,还整天一副愁容,开心点不好吗?有些人活着就很难啦!”
说完,阿达便运着轻功跳了下去,别的不说,就轻功逃跑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岑慕宁回味着这句话,确实啊,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很难了,有限的生命里,不如开心地过好每一天,才对得起在这世上的走一遭。
夜幕降临,笼罩上空,岑慕宁恍然一笑,随之下去,袅袅炊烟不散,他们还有这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