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陟从军营出来,见到羿哲后不住激动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我人都快死了!”羿哲郁闷道。 “辛苦辛苦,走吧,犒劳你一下。” 陆陟领着羿哲往市集走去。 途中,陆陟拿出一部封皮写着药典的书,交给羿哲道:“都在上面了。” “可惜我没什么能给你的。”羿哲言下之意,还没有值得交换的情报。 “刚开始嘛,以后就好了,对了,我跟小白早已囊中羞涩,去了莫老板哪里,记得索要些经费,下次来时给我们捎来。” 本来希望羿哲能立刻找莫老板要钱,但看羿哲那神情萎靡的样子,陆陟不好意思开口,改称下次来时捎带。 “唉,以后我怕是得一刻不停歇咯。”羿哲收起药典,问:“小白那边怎么样?” “他可比我好,都混进内门了,现在就职威扬衙门,若是可以,你最好去见他一下,我现在可进不去,不过那里的守备很松懈,站岗的都是新兵,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思考人生,注意不到你的。” 羿哲闻言,回望街道尽头的巍峨的城墙,点了点头道:“哼,就是想主意,我也不给他们这机会啊。” 两人聊着,到了一家客栈。 陆陟安排羿哲入住,等他休息时,陆陟才离开回到军营。 当夜后半夜,羿哲一觉醒来,晃晃脑袋,起身活动一下道:“可算有点精神了。” 看看夜色,羿哲突然消失在屋内。 一刻钟后,训着暗号的羿哲出现在小白房中。 入睡不久的小白立刻睁开眼睛,见昏暗屋内站着一个人丝毫不觉意外,问道:“你怎么不明年再来?” “我人都快瞬没了你给我说这个。”羿哲伤心啊。 “钱,带钱没有?”小白下了床问。 羿哲摇头便道:“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小白走到书桌前,开始翻箱倒柜。 “情报。”羿哲不想待下去了。 “喏。”小白回身就递给他一沓纸张,显然他刚才翻箱倒柜就是找这些东西。 “你好歹弄个小本本吧,打乱了多不好。”羿哲没好气的接过记录情报的散乱纸张。 “哎呀行了行了,下次来给我挣点钱,书都买不起了。”小白说着就回到床上躺下。 羿哲将情报收入储物戒道:“唉,有时候我真不明白,老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小白闭上眼睛道:“以前我当玩,现在我明白了,我的作品好多年没有突破了,它成了一种固有式的宣泄,是我将在现实看到的不愉快用自己认为爽的方式,以笔墨宣泄出来!” 小白自嘲笑了笑,又道:“看客永远是看客,即使再身临其境,再打动人心,你还是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微妙情感,我们啊,就始终没有融入无边海和这里,包括大前辈,所以就十分的想家,想念亲人,我们一直活在过去,它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动力,可它不是未来啊,如果回不去,我们要一直这样活下去?不停漂泊,直至生命的尽头,也太无趣了!” “这里就不无趣了?”羿哲问。 “更无趣。”小白笑道略微抬头,挪了挪枕头,让自己枕得更舒服些。 羿哲环顾屋子道:“可我看你挺享受啊。” 羿哲以前就听过,透过屋中陈设能看清一个人。 他没有这么细心,一直观察不出来,但现在他看得很清楚,之前小白的屋内是乱七八糟的,除了书没别的东西了。 现在虽然很多书,但被整理得很干净。 这是一个人变化最直接的体现。 他改变了他生存的环境。 “窗口可以放盆仙人球。”羿哲指着窗户提议。 “这哪有那东西啊。”小白笑道。 “行了,走了。”羿哲不再多留。 小白的话,对他触动不大,因为他身边的异人都有过类似的问题,似乎每个异人都在迷茫,是去是留,然后岁月就这样没了。 但小白的改变,却对他触动很大。 他是自己改变了自己。 不是找人给他收拾屋子,也不是一时兴起。 他只是把心,静下来了! 这是他们都做不到的,包括张天流。 近二十年的相处,羿哲多少能看懂点张天流。 这厮有种隔阂。 你以为他把一件事情交给你是信任你? 那是利用你。 他所交代的事,都是他们很容易做到的事,困难的事他从不交给别人,就是因为不信任。 原以为,这种感觉是错的,羿哲再不济,他也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凭什么把困难的事交给别人,自己却不去做呢? 在别人以为错的时候,自觉三观很正的时候,也往往是最不可靠的时候。 这样的三观会让自己不会成为把麻烦丢给别人的人,这是没错,可人与人之间在疏远。 张天流就是这样疏远所有人。 可为何他能与其余三仙混得如此熟络? 以前羿哲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结果相处发现,是小白表述得不够明白,也或许是他当年的文笔过于稚嫩,没把四仙传写好。 近二十年来羿哲看明白了,张天流被人信任了,信任他的人是莫老板! 这厮以前是个警察啊,信任一个骗子,很可笑不是?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微妙。 换个角度就是利用。 拒绝就是疏远。 不拒绝,受伤的往往是自己。 就像他,好好在无边海享福多好,来这鬼地方受罪,还只是干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