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魏昭。”
猝不及防得知了面前小娘子的姓名,三千眨了眨眼,甚是不解地望向魏昭。
三千不解的眼神让魏昭一时有些发懵,她辛辛苦苦努力了六年,就差将京城翻个底儿掉,面前这人居然还未曾听过她的“壮举”。
魏昭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魏昭。”
三千点头道:“我听到了,你是魏…魏昭啊?那你还是不要提到李郎君了。”
曹五娘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虽然不好提,但你给算卦的两位郎君可都是能提的。”
“两位郎君?”三千在脑子里绕了一圈,魏昭的兄长是魏承瑾,能与魏承瑾并行之人,便是曹煜了,他这可是真遇到了贵人,“那还请两位娘子多在郎君面前美言。”
“与你告诉我们的秘密比起来,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我应下了。”
得了诺,三千将草帽往上抬了一抬,两眼泪汪汪道:“多谢两位小娘子。”
等到郭盛回来,几人接着往前走去,曹五娘走着走着突然想起,“等等,所以我们今日是为何而来?说了半天也并未说到李郎君是做什么的。”
鉴于多走的几里路,魏昭害怕一说多,将日后才会发生的事也抖落出来,便自觉地保持了沉默,魏昭不答,走在前面的郭盛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三千,三千眨了眨眼,笑道:“说了呀,他就是个卖瓶子的。”
“卖瓶子?”曹五娘这才想起刚刚有提到李郎君年前卖瓶子一事,“所以我们是来买瓶子的?”
魏昭依旧没有答话,三千只好接着说道:“贵人专门出城跑一趟,想必是打算亲自来做的,只是不知,贵人是从何处知晓的?”
曹五娘一愣,连忙看向魏昭,魏昭敷衍道:“忘记在哪里听到的,今日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
“不瞒两位贵人,相较于来买瓶子的,他其实更喜欢来学着自己做的,可惜大多数人只想直接拿到瓶子,并不好奇这瓶子是如何做的,两位贵人等到了地方试上一试就知道多有趣了,就刚刚那几个孩子,我带着他们去学过,第一次尝试时,掌握不好力度,泥点子溅得到处都是…”说到这里,三千的脸上带上来了笑意,“他也不过是想更多的人喜欢上这一过程。”
听到会溅上泥点子,曹五娘下意识去看今日穿着的衣裳,转念一想做好的瓶子会用来送给魏老夫人,便也不在意了,再转头去看魏昭,却是一副走了神的样子,“昭昭?你有在听吗?”
“在听。”
“所以我们是要自己做吧?”
“曹姐姐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乐意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哦。”
曹五娘很早就发现了,魏昭总会突然走神,而后就如现在这般情绪低落起来,她曾经尝试过不同的法子想要让这样的魏昭高兴起来,可惜那些方法的效果大抵相同,更多的只能靠魏昭自己愿意走出来,不过在她身边说些话总是好的。
“可这瓶子并不好做吧?”
“自然不会一上来就做多大的瓶子,年前李郎君卖出的那只玉壶春瓶也是废了好几只,才得出一件让他自己满意的。贵人今日可挑些小物件找找感觉,若是觉得还不错,日后可再试试别的。”
曹五娘点了点头,又去问魏昭想做什么。
“到了在看吧。”
明明是拉着她来的人,却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没里兴趣,难不成让魏昭情绪低落的是李郎君?所以才会专门出城跑这一趟。曹五娘越想越生疑,把自己闷成了哑巴,眉毛随着脑海中的画面挑来挑去,终于惹得魏昭问出了声,“曹姐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曹五娘干脆地回了话,走了没几步,还是没忍住,“李郎君…我是说李郎君,你是不是…”
曹五娘欲言又止的深情让魏昭彻底回过神来,曹五娘八成是以为她自己在何处见过李郎君,入了她的眼,以至于情根深种,念念不忘,想尽办法打听了李郎君的下落,借着给老夫人送礼的由头来寻人,魏昭看了看与李郎君交好的三千,一时觉得荒唐,抖着肩膀轻声笑了出来。
曹五娘看着笑容满面的魏昭,想着的却是:不是吧,一提到李郎君竟乐成这样,那一会儿见着了人得高兴成什么样啊!
“曹姐姐,你老实告诉我,我前几日买的话本里是不是就有出自你手的佳作?”
“啊?”
走在前面的三千听了也凑起了热闹,“这位贵人都写了什么话本,我明日也进城去买上几本。”
“我没有啊!”曹五娘茫然地看着笑盈盈的魏昭,想了又想,“魏昭,莫要转着圈子取笑我!我见你兴致不高,这才想多了些。”
“嗯嗯嗯…”魏昭上手稳住曹五娘撑着伞的手,“我们就要到了。”
—
国子学。
“郎君!魏郎君送来的。”
文宝见曹煜接过信封,拿着信纸久久未有动作,思索了片刻,轻声问道:“郎君可要回信?文宝这就磨墨。”
“不必,只是定下了去江南一带的日子,不用回复。”
“日子定下了是好事啊……”
“嗯,是好事。你回府上说一声,过两日我便会回府。”
“是。”
—
魏昭出门之时给老夫人院子里递了话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老夫人赶忙催魏管家去门口等着,魏管家左等右等,终于盼回了马车,转眼一看到两人从马车里走出来,他就将平日里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瞪到了极圆,“哎呦喂,我的祖宗哎,怎么出去一圈变成了个泥人啊。”
转头又对身边的小厮道:“你们两个,快去小娘子院里传话,将东西赶紧备好了。”
魏昭笑了笑,“哪里就泥人了,我们这脸可干净着呢!”
“两位祖宗赶紧进去吧,不然等到了明儿,这街头巷尾的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呢。”
曹五娘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并不接话,魏昭倒是坦荡得很,一边跟着魏管家往里走,一边辩解着,“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白日里去的地方并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