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五娘思索道:“所以冯娘子的母亲可以是婢子,但绝不会是哪家府上的婢子。”
见曹煜点了头,魏承衍道:“无论究竟是何身份,冯娘子还是选择了南疆。”
魏昭微微摇头,“冯娘子的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南疆,没有冯娘子,醉花楼也会是别的什么楼。”
“好在如今这醉花楼没了,贾家标行也没了,就算南疆有心卷土重来,也得花些时间不是。”
傅永嗣说到这里十分高兴,举杯与身边的曹煜碰了一个,有了好的结果,当日没有在场的人愈加好奇起来,“不说冯娘子了,傅大哥可能与我们说说您那日怎么意识到出了问题的?”
曹五娘一问,几个脑袋纷纷偏向了傅永嗣,即便是魏昭,也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说来凑巧,我从小跟着我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下意识观察人的样貌、姿态,物件的摆放、风格,所以那日我一进屋便看到了墙上的挂画,于是起了疑心,没有要酒。”
“再仔细一看,又发现挂画的光影不大对,我便猜测那挂画后面有洞,也就是说隔壁有人,而能得到醉花楼配合的只有南疆人,这样一来,冯娘子便不会因为知道了争储一事更多的消息而外出寻人,那我只能想法子让这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好让你们有余地发挥。”
“原来傅大哥对南疆女子发难是这么来的,后来郭盛和元吉都说被吓着了!”
傅永嗣闻言笑了笑,“他都亲自来了,便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但于立储一事,我若只是会说两句气话的公子哥,南疆实在没有必要花心思深耕。”
魏承衍微微叹气道:“也就是傅兄了,若是我担了这份差事,贾亦早都带着标行跑出杭州城了。”
魏昭笑道:“承衍哥哥有力气感慨,不如多做些功课请徐老指点,徐老近些日子怕是要离开杭州城了。”
魏承勋与魏仁之夫妇商量后决定与魏承瑾一同回京,对于此事并无其它反应,魏承衍只得乖巧道:“昭昭说得对,今日回了州学我便去请教功课。”
“话说回来,徐老说了什么时候动身吗?”
“后日。”
“这么快?”
“嗯,因为醉花楼一事,徐老在京中的事情耽搁了不少,现下这案子也算有了眉目,我们自然也该动身回京了。”
魏昭不大乐意道:“京城的那些铺子都上了什么受欢迎的物件儿,你得一件不落都买好了。”
“好,你与贞娘一人一份。”
“五姐姐自有煜哥哥给操心,你着急什么?”
“眼见我要不在跟前了,我与贞娘的玩笑也开,你不如好好想想,日后回京,你要如何与祖母说傅兄的事情。”
魏昭微微皱眉,“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与傅大哥这长相,走得亲近些岂不是顺理成章,日子久了,读圣贤书的与看话本的两看生厌,也不在理?”
魏承瑾点了点头,“在理,甚是在理。”
“不可如此,且不说魏小娘子并非胸无点墨,怎能因我加深她不好的印象。”
魏昭抬手放在傅永嗣肩上,“傅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本就是来帮我们的,总不能叫你落下什么不好听的话。”
“郎君!”
元吉这声叫得惨烈,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元吉赶忙又跑快了些,“徐老受伤了。”
魏承瑾与曹煜立即起身叫元吉带路,魏昭后知后觉起身跟了上去。
“元吉,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今日都督府上来人说五皇子有事请教,需要徐老往都督府上走一趟,不想就快到都督府上时,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下手果断狠戾,待都督府上发觉赶来,徐老已经晕了过去。”
“黑衣人没有抓着?”
元吉摇头,“是死士,跑不了的都自尽了。”
魏昭问:“不是说不能去都督府吗?”
“五皇子与黄都督拿捏不好此案的文书,才请徐老去看。”
魏昭不禁气笑:“我们拿争储一事做饵,全然忘记了这饵可是真饵,徐老现下在何处?黄都督府上?”
“对,黄都督府上能照看精细些。”
魏昭点头道:“你们先去,我去寻孔乔。”
“我与你一道去。”
魏昭先是疑惑,而后点头道:“也是,孔乔要是要问些什么,煜哥哥也能解答一二。”
两人不再废话,立刻带着翡翠与郭盛奔向马肃的医馆。
“你们要寻孔乔?”
见马肃神情凝重,魏昭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上次离开魏府,他便外出寻草药去了,这会子可拿不准他人在不在。”
“无妨,劳烦马大夫陪我们走一趟,万一他回来了,岂不是更好。”
“丑话说在前头,孔乔这人只爱捣鼓药材,上次也是听你病得稀奇,他才进了一趟城,现下即便他人回来了,你们也难请他进城。”
“好,我们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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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乔整日熬药,人还未到屋舍门口,药汤的味道先上前招呼客人,“他这是回来了?”
马肃笑道:“小娘子要拿这草药味来区分,孔乔哪里有出门的时候,还是进了院子再看吧。”
客人不好进屋查看,马肃一人跑前跑后将屋子看了遍,末了满头大汗道:“还没回来,药炉也是凉的。”
“来都来了,我们便再等等。”
“小娘子说得坚定,怕是来之前便想好了吧?”
魏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马大夫见笑了。”
“哪里的话,两位先坐,我去烧些水来喝。”
马肃一转身,魏昭便朝着郭盛扬了扬下巴,“马大夫我来帮你!”
郭盛跑去帮马肃,魏昭回身想和翡翠说些什么,却先看到了身侧的曹煜,说来奇怪,这人明明在醉花楼还曾抓着她的手臂有问必答,现下却又与她生分起来,来寻孔乔这一趟,若不是马大夫总提他,她都要以为这人并未跟来了。
“煜哥哥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