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绳捏疼了手,但她还觉得不够快。
这里本就是小道尽头,离林子也不远了,但就是感觉赶得很漫长。
她甚至想现在就走回头路,看看众人是否平安。
李越虽毫无怯弱,但也是有愧疚的——劳累了施伊,他宁愿面对一群敌人,也不敢与她独处。
这里随从也有四五个,他叫施伊离开,一来是为她安全,二来玉佩很重要,除了舒择郡,他只相信她,三来就是不让她见血。
“嗤!”
一剑劈下,人脑瞬间被斜切成两半。
血溅在他身上,消融在黑色布料里。
一见这么狠,一堆歹人愣住不敢上了。
有人大喊:“我若惧死,何沦为匪!今尔患失,来日街乞,更一无所有!”
一群人激奋大吼,士气高涨,直冲而来。
两人招架不住,五个随从没什么武力,不敢上前。
李越腹背受敌,横刀一挡三人,提脚踢开一人,正要压身反抗二人,背后一人举大刀劈下,他奋力往前压前面两人,最后背部被那一刀“嚓”得割出一条血痕。
他咬牙暴起青筋,反手甩剑,砍下背后那人脑袋。
脖子上动脉喷血,撒在他脸上的血点,全是那人的咒怨。
施伊从小就害怕玉兰村外的这片林子,母亲为了不让她晚上到处瞎晃悠,唬她林子有“黑毛”,这种怪兽专门吃人的。
她毫不犹豫骑马,像只英勇的美丽飞蛾,在无边的昏暗下,一个白点钻进了林子。
舒择郡见李越负伤,惊呼:“大人!”
李越还能抽空耻笑他,“瞧你那怂样儿,顾好你自己吧!爷可是不死的!”
舒择郡只比李越大五岁,常常却觉得他如一个孩童般幼稚,且胆大包天。
人是聪明的动物,知道挑细处的网割,舒择郡这边的敌人本来比李越还多,但李越负伤后,一群匪就如同野兽一般闻腥而来。
他承认是因为方才注意力分散,战场疏忽是大忌。
如今好几个人同时杀向他,李越有些吃不消。
舒择郡击退敌一人,那人倒在地,他正准备上前刺死他,结果又来一人挡住了。
倒地那人立马爬起,斜刀劈,舒择郡踢开眼前这人,准备迎上。
谁知那人方向一转,空了,那一刀去了舒择郡身后。
他顺着刀,疑惑地看向身后,原来这人目的竟是李越!
“大人,小心!”
李越闻声,侧身一躲,旁边又有人提刀划过来,他此时已避闪不及,胸口剧痛传来。
黑衣吸血似的,李越身上只见湿,没见红。
舒择郡身上也挨了好几刀,但都浅在表面。
李越也就背后那刀较深,前后一股股热流都在外涌。
不快点止血,等这群人收拾完了,李越也完了。
还有六个人,但仔细一点,便能听见山上草丛摩擦声。
他们的支援来了。
李越暴起又斩下一人头颅,此时已然强弩之末,但他并不自觉末路。
因为在路的前方,他也听闻马蹄踏尘来。
一群匪徒气势汹汹冲下来,以地形之势,扑向这群肥羊。
而另一边,陆满勋大吼:“谁敢伤我家大人!兄弟们,跟我杀!”
士兵一出,抢劫瞬间有战场的样子了。
一群匪刚下山,就见兵来了,识得的人看得出,这不是普通官兵,是驻地军队。
本就是占山为匪,就单单是那气势和整齐划一,都能把他们吓到。
舒择郡正将李越护在身后,看到救星来了,人就像死了似的瘫软下去。
感觉忽的一下子冲进大脑,疼得让他直冒汗。
李越同样,但他死活没倒下去,靠一把长剑杵在地上,支撑身体。
他看见了施伊。
施伊第一眼就瞧见了强装的李越,下了马直奔上去探看。
“军医!军医呢!”陆满勋急得大吼大叫。
要是李越真交待在这个犄角旮旯了,他这个副手难辞其咎。况且李越还是真待他的兄弟。
“大人,坚持住。”
李越:“我没事。”
这句话,不是对着陆满勋说的,而是施伊。她手足无措扶着他,李越就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地微笑着。
就那一抹笑,陆满勋跟魂被抽了一鞭子一样。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正在接受包扎的舒择郡。
舒择郡嘴唇白成灰了,都要死不活得点了点头。
陆满勋暗自吸一口真气。
刀剑碰撞声、血肉切割声中,李越想要蒙住施伊眼睛。
“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突发奇想,抽风了似的说了句:“小孩子别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施伊完全笑不出来,拉下他手,急忙道:“陆大人,快为郎君疗伤吧。”
陆满勋:怪我咯?他自己要逞强。端着架子跟你调情。
军医就一个,在处理大喊大叫的舒择郡,此时李越这边,肯定是陆满勋上场了,他方才就在准备器具了。
“后面得缝针,施家娘子莫忧心,大人身上的伤都未伤及内脏。”说这话,但陆满勋也急得手心全是汗。
他连忙换军医,自己去处理舒择郡那边只需要清理包扎的。
施伊不傻,紧紧抓着李越手臂。
在军医走来那一截,李越忽然就没了力气,瘫软了一半。
施伊慌张得接住他,架着胳臂,不敢抵着他胸前伤口,惊呼:“郎君!”
“大夫……大夫!”
那军医左右被喊,整得他好像也疼了,头疼。
摸到他背后的时候,手上是冷掉的湿润,施伊举起一瞧,全是猩红的血色,可怖得遍布整个手掌。
她吓着了。
“呃……”李越闷叫一声,似乎是疼得被迫抱紧了怀里的娘子。
“我有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