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斗胆猜测,恶霸天身后之人是国舅!因为萧将军说国舅喜食阿芙蓉!”
“我……恳请大人查明真相!”
她不是没想过大人会拒绝,只是如今她身份低微,手中无权无势,亦没有查明真相的资本,唯有一颗永不服软的心!
她需要借大人之手查明真相!
“放肆!朝廷命官怎能任由你肆意猜测!所行所言皆需证据二字!”
她低头默语,感受着背上的痛意撕扯着她神经,她捏紧了拳头,扬头再次看向大人,沉重复言:
“大人!你可知吸食晒干的阿芙蓉会有什么下场吗?”她于史书翻阅过当年那场硝烟之战,书上字字句句皆让她情绪失控,她出生在一个和平时代,没有见证过那场硝烟,但她亦不愿在这个世界出现类似战争。
她若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她若有十份力,便倾尽全力。她不愿那个时代的历史在这个世界重演,她不愿看到原身从小长大的国家走上一条衰弱之道,她不愿百姓刚过上好日子就再次被硝烟滚滚所困住。
纵使她身上还有家仇,可眼前国恨更为重要,个人私欲不过左右之事,而守护天下百姓之责才是人生之使命。
“可……你说的阿芙蓉在大安是正常被允许通商的。若是真有问题,为何太医院不上报?”李舒隐对她所言并没有怀疑,而是疑惑太医院为何从未报过此事。
“大人,通商说明什么?天下之物如若通商便可盈利。”
李舒隐敛眸提气,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太医院没有上报,极大可能是因为太医院在阿芙蓉通商一事中获了利。
“你……”他看着她眼里灼灼其华,心尖微动,伸手将她扶起来。
后者执意不起,拽住他想要扶起的手,语气诚恳:“大人!我已无退路,唯有……向您声气相求!”
烛火之下映得她眸色璀璨夺目,面上正然之气与眼底坚定遥相应和,他看得心软,一时有些失控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摸她鬓边碎发。
窗子未关,一阵凉风袭来,吹乱他那心底龌浊心思,他微微一愣,将手停在空中,不敢再向前。
那未触及她碎发的手停在空中,就像停在二人中间那道沟渠。
心思回转,收回了手,言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宋海意,我答应你。”说完,二话不说将她拽了起来,塞进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后,匆忙离去,不顾身后那人轻微叫唤,走出去带上门后,无力靠在门上缓缓而下坐在地上。
他闭上眼沉浸在此刻心动之声中,感受着胸膛里那颗久久沉寂之心再次活跃起来,口唇之中似有一股又苦又甜之味席卷大脑。
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确自己那颗尘封已久的心为谁重新跳跃。
他臣服于此刻,臣服于此心,臣服于对宋海意心动的自己。
“阿隐……你莫要让白相寺惨案重现。”
李舒隐惨然一笑,向远处出言那人望去,江离阔扶手悲切看着自己,夜风吹起二人兜兜转转心思。
众人返回顺安城后,都堂内的宋海意看着李舒隐一袭紫色官袍,玉容严俊,身姿傲然,负手站立,后者有些怏怏不平地谆谆告诫:“宋海意,好好在都堂待着!”
宋海意不由翻个白眼,无力反驳:“大人,您放心,绝对不给你惹事儿。”自那夜私闯县府大牢,与恶霸天之死牵扯上点关系,惹得大人对她颇为不放心。
看着大人抬手理了理官帽,随后离开都堂前往宫中,她嘴角笑意微敛,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道:“韩侍郎,大人为何……身着紫色官袍?”
“当年圣上赐大人亲王之位,被大人拒绝了,后赐尚书令官职,大人虽是接过手来,但吃穿用度皆按照亲王等级布置的。”韩知徐一边整理着卷宗,一边复言:
“大人毕竟流着李家的血,亲王身份着紫衣官袍合情合理。”
她闻言一默,望着大人离去身影陷入深思,手中折子不甚掉落。
“堂兄折子掉了。”李舒隐刚至殿外,太子殿下热情似火迎了上来替他捡起地上掉落折子:
“堂兄可算回来了,这园子还等着你来修呢。”
李舒隐顿足侧望,没带什么情绪反问:“定了?”
“这……尚未下旨,不过这个世间最想修那园林的不正是圣上吗?”太子殿下笑得意味分明,将这话又抛了回去。
李舒隐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随后跟着众人前往殿中上朝,留下太子几人幽幽望着他背影暗自筹划。
“诸位爱卿平身,朕收到一份奏折。”圣上富于春秋,轻拿奏折,载笑载言:
“江卿上表,今国泰民安,为彰显国之雄力,提议继续修建,先皇下旨为萧皇后修的那所园子。众卿觉得,此事如何?”
朝中众人站而不言,圣上嘴角笑意缓慢收起,眼神阴沉望着朝中众人,怒容满面:“朕!问你们话啊!”
众人急赤白脸,俯首微躬,江离阔之父江良川率先走出来,站在前端开口:“臣认为如今盛世无灾,不妨修建园子以弥补先皇之憾。”
“臣附议。”
“臣附议。”
江父手下官员依附行事,纷纷开口附和。李舒隐低头不语,垂着眼眸不知在思考什么,惹得一旁太子殿下不断投来探究目光,实在料不准他下一步想干什么,只得跟上江父曲意逢迎:
“先皇与萧皇后恩爱两不疑,如今国力繁荣,为二人弥补遗愿,是我们为人臣,为人子,应行之道!”
“国舅与太傅觉得如何?”圣上越过太子进言,转而有些探寻问道另外二人。
“臣觉得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国舅应声而答。随后一声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越过众人,荡气回肠响喝殿中。
“臣……附议!”
一向冷静自持,面无表情的李舒隐在听到太傅这声“臣附议”之后,玉容罕见地松动,眼底氤氲起一片雾气,他难以相信先生会赞同园林重建一事。
毕竟前任工部尚书王知砚正是因为修建这园林离奇致死,而王知砚乃太傅之子。
“那……由何人来修建呢?”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