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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瓜片(1 / 2)

永恩侯府花园后头有两座单独的客院,一座叫做花遮堂,住着江流春主仆;一座叫做柳隐院,如今是裴少膺的安歇之处。此二处地处清幽,景色也是极好的。

翎儿拎了提盒进了柳隐院,将碗碟杯盘一一摆好,又沏了一壶六安瓜片放在桌上她一回头,瞧见花瓶里空落落的不甚好看,又去院里折了几枝娇艳的婪尾春插瓶。

水心带裴少膺进了门,便退下了,临走时给翎儿使眼色,示意她一同离去,翎儿竟不理会,对裴少膺含笑殷勤道:“这是咱们侯府独一份的炸酱面,要将五色菜码盖在面上,配了炸酱拌开趁热品尝,裴太医快试试。”

裴少膺温声道:“多谢姑娘。”

裴少膺本身容貌生得极好。凤眼狭长,瞳色如深琥珀,眸中天生便带了深不见底的温柔。他生了温柔的眼,面部轮廓却英朗分明,鼻梁高挺,双唇偏薄,生生压下了那双桃花凤眼带给观者的柔美错觉,反增了几分清峻,如山如雾,若远若近。

此时他微微一笑,更是如春风满庭,吹红了翎儿的脸。翎儿轻声道:“婢子怎生当得起‘姑娘’二字,裴太医唤我翎儿便好了。”

水心见翎儿如此,便行了礼退下了,立在柳隐院外荷花池畔等着,神色忧虑。翎儿如此见色迷心,难免生事。

裴少膺在翎儿殷切的注视下吃罢了面,翎儿又斟了茶来。裴少膺笑着接了,夸赞道:“翎儿当真好手艺,又这般温柔细致。”

翎儿红了脸道:“这面不是奴婢的手艺,而是三公子新请来的一位江姑娘做的。”

裴少膺道:“虽不是你的手艺,却是你的一番心意。这盏瓜片泡得鲜爽,回甘悠长,我很喜欢。”

翎儿含羞带喜地垂了头微笑,一双纤白玉手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眉眼间颇有娇态。

裴少膺又道:“我初来侯府,诸事生疏,还须劳翎儿为我讲解一二。翎儿方才说的江姑娘是什么人?”

翎儿顿生醋意。裴少膺连江姑娘的面都不曾见过,怎的开口就打听起她来。莫不是跟三公子一样,都被吃食蒙住了脑子。

她便有意道:“这江姑娘是三公子从京城请来的厨娘,与三公子极熟稔亲厚,非旁人可比。为着三公子,咱们世子爷和少夫人都对江姑娘厚待有加呢。要不然,怎会让区区一个厨娘住进花遮堂。”

裴少膺眼睛一亮,赞许道:“原来是三公子的红颜知己,手艺的确不凡。”

翎儿见他如此说,方放下心来,道:“裴太医先休息罢。婢子回慎思苑复命了。”

裴少膺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香包,道:“翎儿服侍少夫人辛苦,这香包是提神醒脑的,令人好气色,希望对翎儿有所裨益。”

翎儿极惊喜地接了,轻声道:“裴太医好细心……婢子……十分喜欢。”

翎儿走后,裴少膺面上的温柔神色立时冷了下来。三公子所心仪的江姑娘?很好,听起来是把值得一用的利刃。他收拾过了行李,换了身素色锦袍,便往门外走去。

柳隐院外是一片清幽雅寂的荷塘,如今正值盛夏,塘中翠叶红荷,艳质盛极。云州城冬长夏短,过了七月便渐生秋凉之意,这一池荷花,只怕是此年最后的繁花盛景。

侯府本就人少,荷池之畔鲜有人往来。故隔岸少女嬉笑声显得格外清脆。裴少膺抬眼向荷池对面看去,只见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一前一后从花遮堂里出来,手提竹篮,脚步轻快。

裴少膺冷笑一声,神色阴翳,快步往那两个女孩的方向而去。

江流春挎着篮子跑在前面,桂子跟在后头气喘吁吁地道:“我的好姑娘,你慢些走。那些莲蓬都好好地长在那呢,没人跟姑娘抢!”

江流春笑眯眯地回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晨跑对身体好着呢,荷花池边上空气又清新。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带你跑两圈。”

桂子忧伤到眉毛眼睛都皱成了一个“囧”字:“姑娘,你还是饶了我吧。”

江流春忽然停了下来,喘着气问道:“桂子,这一路上看过来,怎么全是花儿,没几个莲蓬啊?”

桂子被逗乐了:“姑娘,荷花谢了才有莲蓬呢,你总不能好端端地上人家荷花里头黑虎掏心去。”

江流春臊了个大红脸,瞬间有些丧气:“得,莲子糕做不成了。”

桂子指着荷池西边道:“姑娘你瞧,西边几乎尽是荷叶,极少荷花,想必是那里靠近水源,地气暖些,花已开尽了。咱们不如去那边瞧瞧去。”

江流春听了此话,又来了精神,跟着桂子往荷池西畔去。桂子到底是南方女孩,自小长在水边,挽了衣袖采起莲蓬来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把靠近岸边的莲蓬尽采了去。江流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桂子挑了个最饱满的莲蓬,剥出莲子捧给江流春,道:“姑娘尝尝,北地产的莲子虽不如我们南边的饱满,但吃个新鲜劲也足够了。刚采的莲子又嫩又甜,好吃着呢!”

江流春伸手接了,剔去莲心送入口中,果然清甜满口。她一抬头,瞧见桂子正脱了鞋袜要往深处趟,忙跟上去道:“我同你一道去!咱们相互搀扶着,还有个照应。”

桂子使劲摇头:“姑娘快莫去,水里有大蚊子大蚂蝗,最喜欢姑娘这细皮嫩肉。还是让婢子去吧,婢子打小在水田里做农活,最不怕的就是这些。”

江流春见她执意如此,只得坐回岸边,盘腿抱着竹篮,絮絮叮嘱道:“可千万别往水深处去,再采四五个便够一份莲子糕了。”

江流春瞧着小小的桂子在水边忙碌,忍不住问道:“桂子,你不是六七岁上就到了京城了么?怎么还会这些个?”

桂子从荷叶丛中探出头来,小脸如莹白荷瓣一般可人:“婢子三四岁就跟着娘采莲蓬。那时婢子站在船上还没有半截荷花高,帮不上忙,就抱着竹筐在我娘脚边坐着看,一看便是三年。我还记得那时她戴着稻草编的旧斗笠,皮肤晒得黝黑,常常高挽着裤腿和衣袖,可她的容貌却再记不清了,唯一能忆起的,只有这采莲的法子。”

江流春听得无比心酸,正想出言安慰,忽见桂子似是被河底污泥滑了脚,“嗳呦”了一声,一个趔趄往水中摔去。

江流春吓了一跳,忙冲上前去救,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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