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你竟自己有了谋算。在江家老酒馆另起炉灶不说,竟然还浪起外面的野男人来!”
江流春听着极不顺耳,忍不住出口讥刺:“你注意点素质,别张口闭口野男人。”
梁姨娘冷笑着扳起了手指:“跟在你身边那姓佟的毛头小子算一个,永恩侯府的公子算一个,林德重又是一个。对了,还有宫里那个内侍监,那般珍贵的礼品都舍得送,你倒是比你娘有本事有心胸,连没了根的东西都看得上!”
江流春万万没想到,当了半辈子贤德典范的梁令巧女士气急败坏起来,什么污糟话都说得出口。
她努力压下火气,思忖起梁令巧说的话来。她哪里认识什么宫里的太监?唯一认识的与宫里有关的,便是董还珍。董大姑是知道她处境的,绝不会往江家送东西。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既然知道我宫里有人,还敢如此待我,你胆子倒肥得很。”
梁姨娘盯着她道:“姑娘打得好算盘,只可惜在咱们大宁,家法大于国法,我若要把你嫁到南粤去,别说官府管不得,就算你请皇帝老儿来都没有用。我告诉你,江家的产业,你一样都别想从我月儿手里夺回去。不仅如此,江家老酒馆和栖梅坞香料铺,早晚也都是我的。”
梁姨娘越说越得意,捏着江流春的下巴道:“除非皇帝老儿是你亲爹,愿意纡尊降贵为你出头,否则,谁也管不得这闲事。黄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她瞥了一眼紫苏:“你若乖乖上了花轿,我便放了紫苏。你若再想鬼主意,我便把紫苏送交官府。家奴弑主,你猜猜是个什么罪过?”
梁姨娘说痛快了,便令人锁了门好生看守,便扬长而去。听着脚步声远了,江流春才轻声叫道:“嬷嬷!紫苏嬷嬷!”
过了许久,紫苏嬷嬷才醒转来,一看见江流春,便扑到床沿来,身后锁链一通乱响:“姑娘,你怎会在此!是老奴!都是老奴一时冲动连累了你!”
江流春道:“嬷嬷,你如此行事,也是因把我娘和我当作亲人的缘故,你何必自责。咱们且不说这些,梁氏给我下了蒙汗药,我怀里有一包药粉刚好可解,你取出来喂我喝下。”
紫苏听了,忙上前去够。怎奈铁链不够长,她离拿到药粉总差那么一寸距离。
紫苏横下心来,猛力一探,只听“咔”一声,肩膀竟被拽得脱了臼。紫苏面色惨白,咬着牙将药粉倒入江流春嘴里,这才跌坐在地上。
江流春十分心急,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含泪将药粉吞下,含混不清地开口道:“嬷嬷,你可还好?”
紫苏伏在床边,强撑着道:“嬷嬷没事,一把老骨头哪里那么娇贵。”说着,紫苏便“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流春正着急,忽然听见门外有人道:“石姨奶奶,我们奶奶不让放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