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喝多了酒,又在儿子们面前耍威风,可他的儿子们现在都长大了,早已不是可以任他打骂的年纪。尤其是他的大儿子,看身量已经和父亲一般高了。他二话不说,摔了父亲的酒壶,夺过对方手里的笤帚,一把将人掀翻在地。“孽障,孽障!你竟然敢对老子动手?”叶父大怒。“要不你去衙门里告我,让官老爷把我抓去吃牢饭呗,我倒是乐得清闲。”“你简直不知廉耻,叶家的人都被你丢尽了!”“叶家的脸不是被你丢尽的吗?怎么赖我头上。”叶父见自己打骂不过,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我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你也有好儿子的,可惜被你卖了。”“老天爷啊……”叶父也不接茬,坐在地上继续大哭。不多时,大儿子嫌烦,直接摔上门出去了,屋内便只剩叶父撒泼的哭声。叶云归看到这一切,忽然觉得释然了。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和岑默早早离开了这一切,而不是像哥哥们一样蹉跎至今。未来,他们会像离巢的雏鹰一样,飞得又高又远。他们会有属于彼此的,灿烂又圆满的余生。「十三岁」午夜,京城的长街上。一队巡防的士兵穿街而过。就在这时,队尾的士兵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脑勺,那一下力道不大,不至于让他受伤,却将他吓了一跳。“谁?”士兵捂着后脑勺,目光扫过沿街及附近的屋顶,却没看到人影。“你是不是晚上偷喝酒了?这街上除了咱们半个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人?”同僚笑道。“奇怪了。”那士兵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也没什么异样,这才跟着同僚们继续往前走了。然而他刚走了没几步,脑袋后边又被打了一下,还是打在了同样的位置。“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士兵大怒,目光在附近逡巡了两圈,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同僚拿着火把在附近的地方照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花生米大的石子。“不会是被这东西打的吧?”“这么小?”“哈哈,这小石子让我扔都扔不了几丈远。”同僚们纷纷揶揄,显然没人当一回事。可就在此时,另外两个同僚的脑袋也中了招。这回大家总算是收起笑意,意识到了问题。巡防的小队长拿着火把在地上找了半晌,找出了另外两枚小石子,俱是花生米一般大小。这样的小石子,因为自身重量有限,一般来说扔不远。哪怕使劲儿扔远了,中间也会泄力,真打到人身上,估计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你们脑袋被打的时候,什么感觉?”小队长问。“有点疼,但是不严重。”一个士兵道。小队长拿着石子,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朝那个士兵脑袋扔了过去。“这样?”“更重一点。”小队长拧了拧眉,神情比方才更严肃了几分。以他这样的习武之人,离得这么近,使出了七八分力,也不过如此。可朝众人扔石头的人,在他们的视线之外,至少也得隔了几丈远吧?对方能打出那样的力道,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练过暗器功夫。好在看对方这发暗器的力道,似乎并没有恶意。“阁下找咱们兄弟,可是有什么事情?”小队长朝着暗处一抱拳道。“老大,您跟他客气什么,咱们这么多人……”“闭嘴。”小队长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暗处这人功夫极高,根本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方才对方若是再多几分力气,肯定能直接要了那几个人的命。他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这才客客气气地带着人走了。士兵们都心有不满,却也没敢反驳什么,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沿街的一处房顶上,少年叶云归翻了个身,眼底带着笑意。这时另一个人影从隔壁的房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旁边的屋脊上。“那里不稳,别踩塌了!”叶云归小声提醒。“塌了我给他们修好。”岑默走到他身边躺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又逗巡防营的人玩儿呢?”“他们警惕性太差了,昨晚这条街有飞贼入户,他们打旁边经过都没发现。京城百姓的安危交给这帮人,我哪儿能放心的下,这不正好练练他们。”叶云归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道。岑默凑到他的手边,咬了一口红薯,眼底满是纵容。“你这爱操心的性子,不当个皇帝都可惜了,我看你是投错了胎。”岑默笑说。“那我下辈子投胎去当个皇帝试试?”叶云归将手里的红薯又递到他嘴边,岑默这次却只咬了一小口。“你这性子太正了,真投胎到了皇家,只怕要被兄弟欺负。这样吧,下辈子你要是投胎去了皇家,我就投胎去做你的侍卫,这样就能一直保护你了。”岑默说:“或者我依旧做刺客,到时候你稳坐朝堂,我替你摆平外头那些不听话的人。”叶云归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怎么,当了皇帝就不想让我跟着了?”“不是……我是觉得,当皇帝也挺没意思,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多好?”岑默一想也是,两人就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比当那劳什子皇帝来得有趣?“吃完了吗?再带你玩儿点有意思的。”岑默接过叶云归手里的红薯蒂,塞到自己嘴里嚼了嚼咽了,然后拉着他没入了黑暗中。不多时。另一条街上巡防的队伍,又遭到了小石子攻击。“谁呀?”这支队伍和先前那支不是一伙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同僚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喵呜!”屋脊上传来一声猫叫。士兵们只当是猫踩落了碎石,并未在意,转身便走。然而那只“猫”也不知为何,一直跟在他们后头,时不时就“踩落”一粒碎石,搞得士兵们不胜其烦。“哪儿来的野猫?”“这根本不是野猫,我看就是哪家的小贼在作怪。”带队的人说着示意士兵们结人梯,然后踩着同僚的肩膀爬上了屋顶,果然看到屋顶上趴着一个少年。少年似乎是吓坏了,一边倒退着一边往后躲。士兵们见状快步上前,打算将对方一举拿下。然而不知为何,那少年明明看上去笨拙又惊慌,却总是能有惊无险地快他们一步,任由士兵们怎么扑打,愣是连他的鞋子都没摸到。士兵们不肯罢休,追着少年到了一处颇为气派的院落。就在这时,少年“喵呜”一声,纵身跃入了那宅院中。士兵们追着少年跃下房顶,却与一个背着赃物正欲逃走的窃贼撞到了一起。那窃贼大概也没想到今晚竟这么倒霉,眼看偷完东西都要走了,竟直接和巡防营的人撞了个对脸。众人一拥而上拿住了窃贼,却闻屋外又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猫叫。敢情这猫不是来捣乱的,竟是为了引着他们抓贼?可真够闲的!就在巡防营的人配合这户主人家清点失窃的财务时,他家的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叶云归在里头翻翻捡捡,心道今天帮人家捉了贼,怎么也得捞点好吃的再走。可惜他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喵呜。”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身猫叫。“喵呜!”叶云归回了一声猫叫,随后从窗户中一跃而出。两人出了这宅子,岑默才从怀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