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异样,就是会有某根「线」突然断裂。
早在我从太宰那知道织田作的异能时,我就大致有了些猜想。织田作的「天衣无缝」,就是通过探知「线」之间的交结逻辑,然后在织田作的脑中呈现出符合当下因果的「未来」,而织田作在预知未来后,选择改变了行动,所以会有「线」因此而断掉。
销毁专家的异能,大概也是通过直接使某些特定的线断裂,从而达到销毁证据的目的,也即「改变现实」。而当这一能力影响到人本身的时候……
“难道还可能是别的什么吗。”我侧着脑袋,盯着自己刚刚被她触碰了的小臂,“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那个被强行割断了「线」的人,也许就会和那些证据一样,从最根本的地方被「抹除」。
做了个像是拉拉链一样把嘴巴封上的动作,高桥耸了耸肩,“当然,就算是工作,也会遇见保密条款的。”
『这可不是保密条款。』
我撑着额头,心里有点急躁了起来,纠结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根本就是「保命条款」好吗。』
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销毁专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既然他是「鼠」的同伙,那这件事就必定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着关联。那家伙有多么危险,我已经从各种事情上侧面见识过了。
说他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有了试着用销毁专家的能力把我抹掉的念头,虽然这种事情的概率小到极点,但我也不敢打包票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目漱石、森鸥外、绫辻行人……鬼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会不会也曾经监视过我很多年,毕竟连只比我大了几岁的绫辻行人,好像也一直都差不多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先死掉、甚至是直接「消失」了。
“侦探社现在面对的对手,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掂量了片刻,我还是决定采取了保守些的说法,“也就是说,就算因此死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家伙之前把我在射箭队时的一个队友直接弄进了抢救室,只是为了「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此拖住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多危险了吧。”
“这是对我「今晚就会因为未知原因离奇死亡」的说明吗。”高桥移开了视线,透过结界看向了外头略有些扭曲的人影,语气里像是有些紧张,“但是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或许你该先考虑的人不是我。”
“……?”
我皱起了些眉头,没理解她的意思。
“你忘了我们一开始在咖啡厅的时候,我有事要告诉你吗。”高桥咬了咬唇,脸色也不太好,“日高她发现了一些事情,是和武装侦探社相关的。本来我只是想转告你的,不过现在想想,或许你至少应该把刚刚走掉的那个侦探叫回来。”
『……』
沉默了几秒,我挥了挥手,粗制滥造的结界再次消为气流四散。
“等会儿就能再见到他了。”
“嗯?”
“他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放弃案件的,更何况这次的事件和关乎还在看守所里的国木田,他更不可能直接撒手不管。”我从腰包的角落里又翻出了块糖来,拆开包装后塞进了嘴里,“说是回去,实际上是跑去调查了吧,毕竟那个销毁专家刚刚肯定就在附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抓出他的机会了。”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侦探是不会战斗的?”高桥一脸困惑,“他一个人去追查罪犯的话,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随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符咒,在高桥的面前示意了一下,“带着这个,就算敌人拿着RPG对着他的脑袋轰,他连根头发也不会掉的——相比之下,你口红蹭掉了哦。”
“诶?”愣了一下,高桥立刻从包里翻出了补妆的小镜子,嘴里抱怨着这个系列的口红太容易被蹭掉,然后又匆匆忙忙地开始补口红。
『担心这担心那的……』
『真该担心的只有你自己啊。』
静静地看着高桥的动作,我的手抚过了腰间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