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巍巍地伸出了手,难以置信地说出了剩下的那个唯一可能的答案——
“风生……”
“你是不是要挂了啊?”
强力的风压把我的脑袋嘭的一声压到了桌子上。
“安、倍、凛、一——我看你是想要挂了吧??”
“……爸爸我错了。”
我立刻滑跪认怂。
*
我决定把风生的异样全都归结于妖怪的水土不服。
毕竟换了个世界嘛,这里又没有灵力又没有妖力的,世界意识大概也不是很欢迎我们这种“外来者”,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如果再乱猜下去,我感觉风生看起来马上就要动手揍我了。虽然已经很久没挨过风生的揍了,但我真的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怀念谢谢。
如果这真的是因为水土不服的话,希望这种“水土不服”等到我们回家之后也能再延续个几十年,等到我嗝屁了再好。
我在这个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副看起来很高级的扑克牌出来,和风生玩起了“钓鱼”打发时间,虽然这个玩法无聊又弱智,但两个人玩的话还是很能消磨时光的。我以前常和那些不太聪明的小妖怪们玩这个,不费脑子,可以让我一边抄作业一边和小妖怪们玩。
墙上挂钟的分针晃晃悠悠走过了半圈,西格玛也还没回来,我渐渐也有点不耐烦了起来,想要出去大厅里玩。
但是西格玛走之前把门给锁上了。
我蹲在雕着繁复花纹的实木大门前,盯着门把上的那个锁,在踹门和撬锁之间纠结了一小会儿,为了西格玛的小心脏着想,还是选择了扭头去叫正在收拾扑克牌的风生。
“风生——”
“又干什么!”
“开个门——”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头也没回,但门锁处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咔哒”,被西格玛从外面锁上的门,被气流从锁芯内部直接撬开了。
我美滋滋地伸手去握门把手,准备溜出去玩,但我的手才刚碰到金属的门把,整个房间就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一声爆炸的巨响从下方的某个楼层传来,透过数层厚厚的水泥钢筋也依然威力不减,震耳欲聋。
伴随着这声巨响,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大幅度地晃荡了起来,连带着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明暗不定。整座赌场似乎都因为这一声爆炸而动荡,我晃了一下身子,但立刻也就在余震中站稳了。
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西格玛那边是和人起了冲突,看起来我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去猎犬的爪子底下捞他了。
希望这次来挨我打不会又是条野采菊,我在心里真心实意地为他祈祷到。
再多揍他两次,我怕他对我都要ptsd了,这倒霉孩子的职业生涯怕不是迟早得断送在我手里。
我这么想着,刚要推门出去,身侧的围墙“轰”的一声就塌了。
被人从外面轰塌的。
碎石尘土之中,末广铁肠挺拔的身姿凛然如破竹,锵然而立。细密纤长的鸦睫微微垂下,与眼眸下缀着的点点梅花印相衬,为他平添了几分柔美的气质。手中的一柄西洋军刀在水晶吊灯闪烁的灯光下,折射出锐利冰冷的锋芒。
……
如果没记错的,末广铁肠和条野采菊好像多半是同组行动的。
思及此,看着末广铁肠,我顿时心生怜悯:
条野采菊,你怕不是又要挨我揍了。
我短暂地同情了一下条野采菊,但如果他这会儿真的对西格玛动手了的话,我也只好撸起袖子再揍他一顿了,毕竟和美丽可爱还有一座赌场的小西格玛比起来,对我动手动脚还打过贤治的条野采菊,他的可怜显然还是不值一提的。
几步外,末广铁肠定定地看着我,张了张口,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我没有等他说出这句话,便和风生对视了一眼。
【拖住他。】
即使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一起战斗过了,但只需要一个眼神,风生也依然能默契地领会我的意思。
澎湃的妖力在一瞬间翻涌而起,席卷了这片空间,狂风大作之中,我的动作不曾有片刻的迟滞,转动门把就直冲了出去。
一路冲到了电梯前,我才想起了一件事。
『草、等下——』
『末广铁肠是不是和我表白过来着???』
让风生拖住末广铁肠——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给自己搞了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