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所以你们的上一步计划是?”
“消灭侦探社!”果戈里兴致高昂地回答我。
……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我还在纠结,西格玛就继续道:“具体的备选方案有好几个,利用赌场制造货币炸.弹恐慌是第一选择,但是我已经离开了赌场,这个方案就不可能实施了。”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钥匙,放在了桌上,“这是启动硬币炸.弹的指令钥匙,没有这枚钥匙,那些流通出去的硬币就无法被引爆。”
我随手用灵力甩出一道风刃,精巧的钥匙瞬间四分五裂,然后被我丢进了垃圾桶里。
西格玛平静地看着我的一串动作,等我收回了手,才继续道:“其他的方案……按照优先顺序,大概神威会让布拉姆在世界范围内散播吸血鬼病毒。”
“……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让布拉姆散播吸血鬼病毒。”果戈里贴心地重复了一遍西格玛的话。
我在良久的沉默后,伸手搭上了西格玛的肩膀。
“西格玛,你老实告诉我。”
“天人五衰能够行动一致,是不是因为把你们各自的目标攘括之后,陀思决定直接消灭人类?”
赌场,自由,消灭异能者,消灭国家。
如果人类全死光了,这些目标好像也就都能实现了?
西格玛:“……”
他羞愧万分地捂住了脸。
浇满牛肉酱汁的米饭哐当一声被摆在了桌上,摘掉了围裙,风生神色冷淡地往热腾腾的米饭上盖了一个煎的金黄的嫩鸡蛋。
“吃、饭。”
他把筷子丢给了我,背后的灶台上摆着四碗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煎蛋的牛肉盖饭。锅里的水沸腾起来,白茫茫的水蒸气从锅盖的缝隙间争先恐后的冒出,虾仁蘑菇蛋羹的鲜香在厨房里弥漫。
“好耶!”
我顿时把麻烦事丢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拿起了筷子,开始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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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忙着吃饭,关于“如何搞死陀思”的饭桌会议最后不了了之,只有果戈里说了一句他假死后跑来找西格玛的原因,他想利用西格玛交换到“陀思的异能是什么”这一情报,好让他计划怎么杀陀思。
我对他和陀思的塑料挚友情因此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连对方的异能都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挚友,我严重怀疑果戈里是被当作工具人而不自知。
但总而言之,因为找西格玛的时候,发现我和风生也在,意识到我们即使不知道陀思的异能也可以干掉他,所以果戈里决定改变计划,蹭一下我们的“组团杀陀思”快车,只要杀陀思的时候给他留一刀就行。
……陀思可真是有好一个“挚友”。
夜色渐深,我们各自找了房间睡觉去了,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也没睡着。
这一周里我几乎没睡下过几次,不管是在黑手党基地还是赌场,可能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认床的毛病,狭小的单人床和过于舒适柔软的king size都让我觉得不习惯,而且脱下眼镜后,「线」的存在感就愈发强烈了起来,即使闭着眼,好像都能感觉到它们的无处不在。
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打着瞌睡,好像睡着了,但又隐约的清醒着,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还是没彻底睡下去。
于是我强撑着爬了起来,拖着被子睡眼朦胧地去砸隔壁风生的门。
“风生……”
我站在门口,含糊地喊,抬脚去踢紧闭的门,踢了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门一直没开。
“……风——生——”
我下意识地抬高了音量喊他,可是面前的房门毫无动静,反倒是我背后对门的那个房间从里头开了。
“……怎么了吗?”西格玛有些困倦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大概是被我吵醒了。
我拖着被子,站在风生房间的门口,就这么垂着脑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夜里地面的寒气顺着我没穿鞋的脚缠上来,等到连小腿都冰凉得有些僵硬了,我才像是终于醒过来了一样,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我的手贴上了风生房间的房门,其实不用这么做也可以,但是,可能这么做会感知的更准确一点,我的手心贴在了冰冷的房门上。
『……屋里没有风生的妖力。』
风生不在里头。
“凛一?”西格玛又轻轻叫了我一声,语气听起来比刚才要清醒多了。
我没应声,拖着被子走到了西格玛隔壁、我对门的那个房间门口,转了一下门把手。
理所当然的打不开。
不过问题不大,我跑回屋里,把床头放着的那根细发卡拿了出来,对准锁孔,撬开了这间房间的门。
『……空的。』
这是果戈里的房间。
我刚刚踢门的动静那么大,果戈里如果在的话,按理来说肯定早就出来凑热闹了,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和风生一样,都不在。
西格玛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什么,彻底清醒了过来。
风生和果戈里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去了什么地方,或者是去见了什么人,可能是一起去的,也可能是其中一人发现后,跟踪另一个人也出去了。
我拖着被子,和西格玛走出了果戈里的房间,把门原封不动一般的关上。
“你在睡觉。”我抬起头,看着西格玛说道,“我也在睡觉。”
所以我们今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现。
西格玛愣了一下,他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那去睡觉吧。”
他乖巧又温顺地低着头,等我收回手,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安静地看着他走进屋的背影,在房门即将关上的瞬间,突然对他说道:
“西格玛,”
“我的信任是‘廉价的一次性消耗品’噢。”
他关上房门的动作顿了一下,隔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