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组织。”
中也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他迟疑了两秒,还是语气不太确定地答道:“……那个吧?钟塔侍从?”
【钟塔侍从】
隶属于英国的异能机关,时钟塔的从骑士,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之前,凡钟塔侍从驻守之地即为不可侵犯的“圣域”,“圣域”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每一名“骑士”都具备着超越了人类范畴的超凡异能,拥有着守护英国王室的特殊“权利”——只是“权利”,而非“义务”。
这是一个无论在哪个国家的异能者间,都无人会去质疑其实力的超凡组织。不一定所有人都会认为“钟塔侍从”是最强大的异能组织,但绝对没有人会否认“钟塔侍从”的强大。
“——钟塔侍从。”我念出了这个名字,“最古老的异能历史保留于此,最先进的异能技术诞生于此,钟塔的侍从,独|裁的骑士,一夜就能倾覆整座城市的毁灭者。”
有关钟塔侍从的传闻形形色色,在异能者之间口口相传。十四年的大战中,曾在欧洲掀起腥风血雨的几个“超越者”不少就出身于钟塔侍从。日本和欧洲相隔太远,于是这些传言就更蒙上了一层不可触摸的面纱。
与其说是“人类”,钟塔侍从更像是一群聚集于时钟塔的“怪物”。
中也似乎渐渐地回过味来了,他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双眼,盯着我问道:“开什么玩笑……劫持各国的政要还不够你乱来吗,你的通缉令最迟明早就会被贴得全世界都是了吧,你现在还要直接找上门去??”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咳、我开玩笑的、”眼见着中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识相地放弃了用垃圾话缓和气氛的想法,老实地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他听。
“我没打算干什么——像是什么挟持英国王室来能让钟塔侍从听命、或者直接击溃钟塔侍从让我自己上位之类的……虽然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我倒也没打算这么干。之前我出面挟持各国政要是有特殊原因的,但是……、总之现在那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也不会再那么做了。”
我顿了顿,看着中也的神情缓和了点,才继续说道:“我就是想要利用一下钟塔侍从而已。”
中也:“……”
他看也没看我,转回了头去,将刚熄了火的车又启动了。
这一番动作太过突兀,我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和邻座的西格玛面面相觑了两秒,才又试探地叫了一声:“中也?”
“我现在送你回去。”中也平静地回答我。
“……哈?”
“我觉得还是要侦探社看着你比较好,对了,那个侦探小子也在吧?——不、那个小子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啧,果然还是把你交给你们社长比较保险。”
“???”
眼看着他说着就真的要开车把我们再送回坡的宅邸,我连忙扒住了前排的椅背,伸手就去扯他的袖子:“喂、等下!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好吧我是要做点什么,但又不是你想的那个做什么——”
汽车的发动机还在轰鸣,但油门却迟迟没有被踩下,中也单手握着方向盘,偏过了头,看起来像是想要瞪我,但最后做出的动作却也只是瞥了我一眼。
“别开这种玩笑了。”他恶狠狠似地说道,“晚上我还要去参加组织的会议,我可是在工作的途中挤出了时间来接你一趟,可不是来听你说这种鬼话的——别和太宰那家伙乱学些有的没的东西。”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刚认识的时候我是个“普通的中学女孩”,中也时不时就会冒出几句这样口吻的话,像是对待小孩似的,“别和讨厌的家伙学坏了”——类似于这样的感觉。
大抵是出于私人恩怨,这种时候首当其冲的背锅受害人就是太宰。
——“但是不是‘玩笑’。”
我的话锋陡然一转。
即使中也对我的话表现出相当的排斥情绪,我也还是这么说了,“钟塔侍从足够的强——所以,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打算找上门去。”
中也闭上了眼,他做了个深呼吸,仿佛如果不这么冷静一下的话,他就会忍不住从驾驶座上直接探过身来拽我的领子揍我一顿。
“理由呢?”他问道。
“不能说。”我回答他,连半秒的犹豫或是迟疑都没有,几乎能称得上是一句“果断”。
我发誓,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绝对看见了中也额角冒起了青筋,证明就是下一秒他就提高了音量,以一种是个人都能听出怒气的嗓音开口道:“哈?不能说?!既然让我来帮忙,最起码也把理由告诉我吧?”
“不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这只会说话的丑猫又是什么东西,既然你没想说那也就算了,昨天莫名其妙就挟持了各国的政要这件事我也懒得问原因——但是现在、你还想要这样跑去找钟塔侍从那些家伙送死,还要我帮忙,至少也把缘由告诉我吧?不然呢?你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就也这么不明白地就看着你去死?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被瞪了。
头一次的、史无前例的,被中也劈头盖脸地怒吼了一通,还非常凶狠地瞪了。
口中咽下了一口唾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肩,负责产生情绪的脑神经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传达出什么样的讯息,以至于让我的大脑短暂地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状态,懵了几秒才正确地处理掉了中也的话语里甩来的信息。
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和这些混乱的麻烦事没有任何的直接关系,但是在所有人都不记得我的“现在”,唯一记得我的中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和我是“一样”的。
有着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记忆,他和周围的人其实也是“割裂”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一个“矛盾点”,但是他却一直什么都没多说过,也没追问过我任何问题,只是在工作的间歇还在尽量地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可他只是像以往一样,对我“从不多问”,却并不代表着他真的“毫无疑问”。
——他是因为我,所以才被世界“割裂”了。